庙外的空地上,只有一堆篝火还在燃烧。
马老三一脸郁闷的和刘麻子相对而坐,嘴里不停地发着牢骚。
“这次本不该轮到我,结果却被叫来顶替老孙陪你一起守夜,等到下次在野外过夜,是不是还要我来?”
“那有什么办法?老大一只眼睛到现在还睁不开,老孙断了条胳膊,堪堪保住一条命,比起他们,你我能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守夜,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刘麻子的话提醒了他,马老三把目光悄悄的移向角落里那架排子车的位置。
不久前,那边的火光彻底熄灭,多半是没有留人守夜。
在这荒郊野外的,敢这么做的,要么是对自己的实力绝对自信,要么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傻子。
马老三相信是前者,并且深信不疑。
早些时候,那个年轻人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闪电般的出刀速度,让人感觉眼前一花,紧跟着老孙的胳膊就跟树枝一样断掉。
幸好他离得比较远,没溅到身上血。
也没有像老孙那般冲动,白白失去一条手臂。
这么一想,马老三的心里确实平衡不少,看向黑暗中靠坐在排子车旁,微微垂首好似睡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刚欲转头和刘麻子说些什么,忽然觉得一股汹涌的尿意来袭。
招呼一声后,连忙钻进马车旁的树林里。
远离营地,四周显得格外静谧,脚步偶尔踩在地面的树枝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听起来清晰无比。
走到合适的位置,马老三脱下裤子开闸泄洪,抬头望向夜空中高悬的月亮,嘴里吹起口哨。
哗啦啦的流水声,没有持续太久时间便停止下来,突如其来的冷风让他打了个冷颤,不小心甩到手上几滴。
“草!”
绑好裤带,马老三随意的在衣裳上擦了擦手,便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向树林外走去。
不知是不是太黑没看清楚,没走两步,他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膝盖刚好被大土块儿磕到,疼的他站不起来。
“我他娘的今日怎会如此倒霉?”
马老三疼的呲牙咧嘴的看向被绊倒的位置,原来是一根凸出地面的树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伸手摸索起磕到膝盖的大土块儿,准备找到之后用来砸树根。
可当他把土块儿握在手里时,却感受到一种奇怪的触感,从而停下了动作。
马老三眉头紧皱,疑惑的把土块儿捧在月光下细细察看,合十的双手,孩童般的面容,两个嘴角弯弯翘起的嘴角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吓得一个哆嗦,像是拿了个烫手山芋一样,急忙把‘土块儿’丢的远远的。
这个玩意儿,他今天在小庙的供桌上见过,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不敢细想,马老三此刻只想离这东西越远越好,挣扎着就要爬起身,可双腿却没了知觉,任凭他如何调动都无法行动分毫。
顶着满头冷汗,马老三低头看去,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浑身剧烈的颤栗。
他的双腿,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两块儿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