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记住,人这一生要为自己而活,要为家人而活,而不是活在那些陈规陋习中,迷失了自己。
嫁人可以是一种选择,但不能成为唯一的出路,做你自己就好。”
说完,李牧南便转过头驱赶大黑骡加快速度,要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找到适合过夜的地方。
林鹿儿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李牧南的侧脸,心中不断的回味刚才那段话。
虽然还有些似懂非懂,但从字面上的表达,也能明白其中蕴含的一些意思。
原来,人生还可以有很多种选择吗?
……
干枯的柴枝在烈火中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偶尔有火星溅出,在夜空下转瞬即逝。
火光映照在一张肥胖的男人脸上,炙热的温度刺激着面部皮肤,让他不由得皱着眉头。
“跟他娘姓刘的掰扯半天,又被个傻子耽误不少时间,这下好了,连驿站都赶不到,只能住在这个破庙里!”
周掌柜满脸怒气,从铺在地面的的毯子上站起来,一脚将烤的他浑身冒汗的火堆踢散,背着手走进空地附近的一处残破庙宇。
留下两个买来的奴仆,手忙脚乱的扑打着散落四周,还燃着火苗的干柴。
此刻,庙宇内也燃着一堆柴火,王镖头一如既往的靠在墙角抱着刀闭目养神。
听到有人进来,微微睁开眼看了一下,发现是周掌柜后重新将眼睛闭起来,一句话都不说。
周掌柜进庙也不是为了找人寒暄,趁着火光在庙中四下打量起来。
结果转了一圈,除了张供桌,上面供奉着一尊小小的,大概半尺高,孩童摸样,跏趺而坐的泥胎神像,也没发现其他有用的东西。
小庙的屋顶因为年久失修,塌下大片,明亮的月光能直接透过房顶照在神像上,笑盈盈的嘴角看起来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
周掌柜这个人除了财神,其他什么都不信,更不会守规矩的拜上一拜,说上两句借住一晚的客气话。
直接无视了泥胎神像,缓步走到王镖头身边坐下来问道。
“王大哥,人们常说,宁睡孤坟,不住荒庙,我这人虽然不信神,但也知道这世上有诡,这孤坟睡起来,还是蛮瘆人的。
不住荒庙是因为这种年久失修的地方,容易出现意外,有倒塌的风险,再者也会被一些强盗山匪当作落脚点,万一遇到免不了劳财害命。
有王大哥在,鬼魅魍魉断然是不敢近身的,怕就怕被一些不长眼的贼人盯上。”
王镖头睁开眼睛,没有对周掌柜故意亲近的称呼过多追究,捡起手边的干树枝添进柴火中,语气淡然的说道。
“接着往前二十里,有一座盘龙山,这附近都是卧龙寨的地盘,他们的大当家和我交情不浅,手下那些毛崽子见了我也要规规矩矩的叫声王哥。”
周掌柜脸色一喜,以往经过盘龙山都免不了被盘剥一番,敢怒不敢言。
如今听到王镖头这番话,心中最后的担忧也跟着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王大哥这般说我便放心了,待到这趟圆满结束,回去之后老弟在醉轩楼大摆一桌,再找几个小娘子,到时还请赏脸,务必前来捧场。”
想到醉轩楼那些小娘子水蛇般的身段,王镖头有些燥热的咽了口唾沫,表面上还是强装出一副淡然的神情,一声不吭的点点头,算是将此事应了下来。
目的达成,周掌柜喜笑颜开,脸上的肥肉跟着一颤一颤,起身打算出去溜达溜达。
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人员的嘈杂声,他带着疑惑走出庙门。
只见,在商队其他人的围观下,远处漆黑的夜色中,一只身形健壮的大黑骡,带着清脆的铃铛声,快步驶出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