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赵的竹叶哨声驱促,虫子大部分被火焚杀,小部分逃窜离去。
凤凰坳的天恢复清朗。
留下元征和柳寻双继续保护丰俊朗等人,冯继洲和沈清赶来支援。
“慕予!”两人看见子慕予的惨状大吃一惊。
冯继洲挥笔写出「巨石」两字,反手一掌拍出。
墨滴张阔,果真形成一颗巨大的岩石,冲老赵滚去,地动山摇。
沈清脸色惨白,依然强撑着撒出一把人形纸片,目标是老赵的眼睛、脖颈、胸腹、手筋、脚筋。
可是老赵将手中的那把锄头挥得密不透风,「巨石」被砸成碎墨,人形纸片被串在尖锥上,有些断了胳膊有些断了腿。
沈清的脸上又苍白了几分,嘴唇发灰,不断催念咒语。
被钉在尖锥上的纸片感受到强烈的召唤,一阵颤动,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挣脱,如同不小心撞在水果园周边渔网上精疲力竭的麻雀,愈是挣扎愈显得凄惨徒劳。
无数声尖啸,三人又混战了几个回合。
周边起了无数锋利的碎流真气,空中的叶片被撕得粉碎,与扬起的泥尘一同被震落。
没多久,冯继洲和沈清便落了下风。
除了子慕予,凤凰坳真正可以拼杀的两人现在都躺在药桶里。
冯继洲是读书人,沈清是傀儡术师,都不具备搏杀的能力。
他们绝不是老赵的对手。
子慕予又吐了一口咽喉里的血沫,嘴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我就说你所谓真正的合作不可信,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男人无言,算是默认。
子慕予咬牙,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血珠子一串串往下掉,抬手一抹,脸上留下一片嫣红,像涂抹不均匀的胭脂。
“让我猜猜,你什么时候看上我这副躯壳的?”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尽是讽刺的意味,“你占据旺财的身体出现在坟山,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次吧。”
男人依旧沉默无言。
子慕予知道他在。
因为旺财的眼珠子维持了好一阵的淬金琥珀色。
“为什么是我?”子慕予问。
或许是神秘男人觉得她可怜,愿意解她困惑,又或许是想示个好,改善躯壳对灵魂的接纳意愿,他开口了。
“你是这里所有人中,年轻且最强的。”他道。
嘭嘭!
冯继洲和沈清先后被老赵的锄头砸飞出去,在地上滚了满身泥尘。
冯继洲“噗”喷了好大一口血,疼得脸色惨白,豆大的冷汗从太阳穴处淌下。
而沈清当场晕厥。
子慕予攥紧拳头,脑中的那根弦被绷得直直的,只问神秘男人:“我有什么好处?”
“这次,我能让你赢。我能让你活着,让所有人活着。”他道。
子慕予听了,抑制不住连连冷笑。
原来,布了那么大一个局,神秘男人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老赵的性命。
而是她这副躯壳。
这是一场豪赌。
这场赌博的筹码太大了。
若神秘男人真有扭转乾坤的本事,她如果借出身体,对方完全有可能鸠占鹊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