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怕呛着他,不让灌了。
时下束手无策。
”儿子,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娄不亭难得聪明一回,想着娄伯卿可能是心中有结,得解。
娄伯卿一动不动。
“你怎么想的,得告诉我啊。太复杂的事,你爹爹我是想不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出题附答案抄,我都不一定能抄得对的。”娄不亭道。
杜氏无奈地瞥了丈夫一眼。
没见过说自己蠢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娄不亭脑子一根筋,杜氏不是。
她早回过味来了。
恢复与帝姬的婚约,她的宝贝儿子不是高兴得晕了,而是难过得不想活了呀。
但这件事,她不能说。
与帝姬结亲,按理说是皇师府高攀,皇师府有什么资格嫌弃拒绝?
她颇为谨慎地将房内侍奉的人叫了出去。
一滴泪从娄伯卿的眼角滑落。
他终于有点反应了!
娄不亭喜大普奔,挨得更近:“快跟我说嘛,有什么事,说出来爹爹给你做主。”
“娶帝姬……”娄伯卿嗫嚅着嘴唇,声音沙哑而艰难地说着。
娄不亭听了这三个字,先是极大地“嗨”了一声,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要娶帝姬也是等你及冠后再娶啊。你急什么?你现在娶回来能做什么,帝姬才七岁,儿子,你真敢想。不用怕帝姬被别人抢走,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哈哈哈……”
下一秒,娄不亭吃了杜氏一个大兜逼。
娄不亭像根弯头吸管一般躬着身子,愣了半晌,纹丝不动,像尊雕塑。
女人,上次直接砸晕我取血,这次,老子刚要给儿子树立高大伟岸榜样,又毁我形象,孰可忍孰不可忍!
娄不亭怒气冲冲抬起头,撞上杜氏沉静冷持目光的刹那,又萎了。
“你干嘛要用你的小锤子砸我?”声音微若蚊蝇。
“听儿子把话说完,你自嗨个什么劲?”杜氏道。
“啊?没说完吗……”娄不亭刚想狡辩两句,觑见杜氏眼中冷光,老实垂头,“是,夫人。”
夫妇俩看向娄伯卿。
娄伯卿满脸凄然,舔了舔嘴唇,扯着沙哑的嗓子道:“娶帝姬,宁死。”
杜氏心道:果然。
而娄不亭听完,脸上先是茫然,细细将几个字理解了,再合起来整个理解句子意思,越想越糊涂。
“诶?夫人,他这是宁愿死也不想娶帝姬的意思吗?”娄不亭眼巴巴看着杜氏。
“你好聪明哦。”杜氏翻了翻白眼。
娄不亭尴尬地挠挠头:“这事,我做不了主哇。儿子,你换件事让你爹给你做主行不行?”
杜氏懒得理他,坐到娄伯卿床边,拉起娄伯卿白得青筋毕露的手,满眼慈爱:“伯卿,与神皇室联姻并不是你不愿意就能改变的,你那么聪明那么懂事,怎会不知呢?”
娄伯卿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怎会不知。
可是,一想起未来没有任何希望和期待可言,他禁不住难过啊。
庄辰殊根本瞧不上他,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有自己的骄傲。
他娄伯卿日后要娶的女子,必得与自己心意相通、冷暖相知、喜乐同享,共度日月长,同量天地宽。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得想办法自救啊。
他必须离开万神台!
……
……
青山县,凤凰坳。
“上无威,下生乱。私勿与人,谋必辟。”冯继洲双手背在身后,面对湖水,背着一段。
子慕予随意坐在草皮上,听得眼皮厚重如铅,哈欠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