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江郡舒县,周氏族地议事大堂。
周异、周晖分左右而坐,上首坐着的老者乃是上任周氏家主,安阳乡侯周崇,他是周星的生父。
周晧、周言、周琛、周瑜等主要成员分左右而坐,小声交头接耳,等正主周淼到来。
周瑜年仅十六,剑眉星目,年纪轻轻就长了张迷倒万千少女的脸。
身为周异次子,周瑜按理来说要屈居亲哥周琛之后,但因周瑜从小就展露非凡,被周忠等老一辈当做下一任家主培养,因而坐在父亲周异身侧。
他身旁坐着的人却不是亲哥周琛,而是周淼的生父丹阳郡都尉周尚。
“阿翁,淼兄到底是如何开窍的啊?”
周瑜有些不敢信地说道:“自古以来,从未听说大病一场,不但无事,还开窍的先例。”
一旁的周尚表面上闭目养神,实则竖起耳朵倾听,他更想知道自己那个平庸的儿子怎么就变化那么大。
“我也不知。”周异如实相告,道:“这事当是明和知晓得更清楚,你该去问他。”
周瑜撇嘴道:“还用您说,我早就问过大兄了,他含糊其辞,并未明说。”
“公瑾!”周异皱眉,有些警告意味,道:“既然明和说不清楚,你就不要深究,不能因文成抢了你的名头就心生不满。”
“我没有。”周瑜赌气道:“我才没有。”
周异哪还看不出周瑜在闹小脾气,温声道:“此次文成归来,正是你大展拳脚之际,就让为父看看,你多年所学,到底得了几分真髓。”
“不就六千人马嘛。”周瑜微抬下巴道:“便是全交由孩儿统帅,易如反掌!”
周异嘴角擒笑,感到自傲。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喧闹,堂内众人同时停下交流,扭头齐看向大门外。
周淼跨过门槛,迎面撞上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地后退一步,抬头确认这是议事堂没错,才抬步走进来。
“别部司马周淼拜见安阳乡侯。”
“免礼。”周崇伸出右手邀请道:“上来就坐。”
“多谢大伯。”先以职务拜见,后以亲属相称,这还是戏志才教周淼的技巧。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周淼来到周崇右边坐下,此时此刻,就算他再不习惯,也得跪坐着。
这将关系到周淼今后的主导地位能不能保持,周氏不可能将全族压在一个连基本礼仪都不顾的毛头小子身上。
“我老了,精力不济。”周崇十分自谦地退位让贤道:“从今往后,要靠文成你们带领我周氏走更远。”
周淼当即起身拜谢道:“多谢大伯信任,我定不负所望!”
周崇颔首,招手让周淼坐下,便不再言语。
周淼接过指挥棒,抱拳道:“诸位伯叔,诸位兄弟,多余的话就不多说,我们进入正题。”
“讨董在即,兵马训练进展如何?”
周晖拿着一卷竹简,起身抱拳示意后,说道:“按照淼弟要求,丹阳精兵两千,实招一千八百七十三人,庐江上甲四千,实招四千五百三十三人,加之家兵、私兵,合计共有精兵七千一百零三!”
“等等。”周淼问道:“大兄口中的精兵,不会是那些拿起锄头就是农夫的普通百姓吧?”
“相差甚远。”周晖解释道:“丹阳郡和庐江郡山水险恶,民多争斗,不畏死,明进退,是为精兵。”
周淼看向周瑜问道:“公瑾觉得这种说法对吗?”
周瑜起身行礼,道:“大兄、淼兄,弟愚钝,不知也。”
周淼笑着用手指着周瑜问道:“若公瑾都愚钝,那我周氏还有何人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