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事情办妥了,咱们该回去了。”寻万千对几个徒弟笑着说完,便领头往回走。
蒯天翊注意到身旁走过的寻万千,瞧见他比以往多了几分稳重,再望向远处归来的骑兵,心中暗自嘀咕:赛华佗今天的表现,好像比平时靠谱了许多?
他随即吩咐:“赛医师此次立下大功,奖励你一百文钱,傲芙你留下来,跟我一起回府,我要检查一下你的医术进步如何。”
“谢谢蒯堡主赏赐。”寻万千恭敬地回答道。
蒯傲芙正沉浸在击退狼群的喜悦中,听到父亲提到自己,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了眼寻万千,只见对方轻轻点头,她便也应声:“谨遵将军令。”
这时,司南看着不远处的萨满,心中生疑,他记得那个萨满好像说过汉语,于是大声质问萨满:“你这妖人,快老实交代,是怎么找到蒯家堡的!”但萨满被两个士兵紧紧按住,拼命挣扎,嘴里发出胡乱的声音,根本不搭理司南。
司南纳闷,扭头问身旁的司寇:“哥,你记不记得当时听到那萨满说的是汉语?”
“记不清了,好像没听到。”司寇想了想,回答说:“要不然你去问蒯团长吧。”
司南转身,眼看蒯傲芙已经上了马,跟着蒯天翊远去,只好作罢:“可能是我最近睡眠不好,有点恍惚了吧。”说完,他也加快步伐,朝堡主府走去。司寇则是沉浸在刚才激烈的战斗场景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慢悠悠地跟上去。
赫连拓走在队伍后面,忽然转头看了一眼被押送着的萨满,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交汇了一下,随后,两人默默无言,继续各自的行程。
光阴荏苒,眨眼已至翌日正午,司南终于得以享受久违的宁静时光,没了深夜狼嚎的侵扰,他非常想要补足这段时间丢失的所有睡眠。当时,寻万千为他俩安排了严苛训练计划——晨练、午后研读、傍晚武艺磨砺,一系列紧凑的日程本应在今日重启。因连日狼患,计划曾被迫中断,可现在,一切都该如常执行。司南慢慢悠悠地起床梳洗,同时叫醒了司寇,兄弟俩不紧不慢地朝着慈济堂的方向踱去,心中暗自安慰自己:师父大度,定能理解我们的辛苦,毕竟法不责众嘛,反正有兄长陪伴着自己。
哪料,迎接二人的竟然会是突如其样的严厉训诫,仿佛晴天霹雳。
随着狼祸的消散,蒯家堡上的居民重拾了平静的日子,欢声笑语重新在街巷间回荡。人们忙碌于店铺生意,孩子们在街头追逐嬉戏。土地庙,如今也回归了往昔的宁静,少了那份当初的烟熏火燎,香炉里的香火渐熄,两个老人前来还愿,几个堡民在旁边休憩聊天。孩子们在庙前玩耍,学着大人的样子,对着雕像鞠躬许愿,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纯真与憧憬。
当他们来到慈济堂门口,赫连拓已手捧《黄帝内经》,朗朗诵读,无视周遭行人投来的诧异目光。司南见状,不由打趣道:“你个胡人,怎么认得这么多的汉字?”
“边读边学呗。”赫连拓淡然答道。
“嘿,小突厥挺伶俐的嘛。”司南学着寻万千开始给赫连拓取着绰号。
“师父呢?”司寇直接问道。
“他在里面,蒯天翊堡主正拜访他。”赫连拓透露:“他吩咐谢绝会客,任何人不能进去,让我在这里守着呢。”
“那就好,咱俩也不是什么客人。”说罢,司寇便拉着司南径直闯入,赫连拓对此并未阻拦,仅专注于手中的古籍:“今五脏皆衰,筋骨解堕,天癸尽矣,故发鬓白,身体重,行步不正,而无子耳……”他继续诵读《黄帝内经》的经典段落。
等到他们进入,看见慈济堂内,蒯天翊正恭敬地跪在地上,身后跟着蒯傲芙、蒯文来、蒯星河,也都低着头,一脸虔诚。寻万千则安坐在一旁,微笑着望着蒯天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