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闺女结婚的那天,温建国就在担心今天。
当初她娘提的时候他就是不同意的,只是她娘说闺女实在喜欢,又不和他商量下了手,他才不得已同意。
现在女儿回来了,他反倒心里踏实了。
江家做的那些事儿固然让人恨得牙痒痒,但能让闺女和媳妇看透这场婚姻的本质,及时掉头,也不全算是个坏事儿。
但孙家栋就一定好吗?
刚吃饭的时候闺女都明确说不想结婚了,孙家栋还是一个劲儿的误导大家,他那几句话说的,温阮以后不嫁他,都不好收场。
温阮房间的门本来就是坏的,温建国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喜庆的红色大床上,床头还贴了个红纸剪得双喜,闺女只露出个黑色的头顶,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
他被水生扶着坐到了床头,摆了摆手让儿子出去。
“阮阮,睡了吗?”
温阮赶紧擦掉脸上的泪,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爹,你咋过来了。”她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头阵子我看家栋总是进城找你,你也时不时让他捎信儿回来,我还以为你们都商量好了呢。”
温建国看着女儿哭肿的眼,咋能不心疼。
“之前江城没回来,我想着给自己找个退路,所以对他做了不好的事情,江城回来以后我对婚姻有了新的看法,其实...离婚以后我不打算再结婚了。”
温阮觉得有些事情没有必要瞒着家人,她做了就是做了,原身做的事情对于旁人而言,就是她做的。
她既然用了这具身体,就该承受原身做下的事情。
“不结婚也好,你珍珍姐不也没结婚,依我看同龄人谁也没她自在,看着比你水花姐还年轻。”
水花是温阮的堂姐,早早的结了婚,孩子都三个了,比温珍珍小两岁,看着要大出十来岁的样子。
温阮被她爹安慰的鼻头酸酸的。
温建国和她现世的爸爸不一样,他看起来苍老,瘦弱,但眼神清明慈祥,温阮只是看着他,就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和父爱。
不像她爸爸,像是一个穿着铠甲的战士,随时打算和她大干一场。
“我从江城那里拿了不少钱,到时候给咱家盖个新房子,让水生重新回去上学,我在家照顾你和爹娘弟弟妹妹,私下再做点儿小生意。”
“我听你妈说了,礼金咱们可以留下,这是他应该给的,钱你存好,以后也好有傍身的,至于他的工资,咱就不要了,既然你想好了离婚就离的干干净净的,没必须月月还给他来往,让人知道了还说闲话。”
“爹,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爹几句话就让她心情好了很多,脸上也露出一丝的笑容。
她很喜欢这个爹,愿意给她讲道理,而不是直接命令。
“爹娘老了,可能有时候做事方式不太对,没考虑你的感受,不过爹娘也是知道你心软,怕你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江家做出这种事儿,已经不把你当人看了,你不能再心软回去,不然一辈子都完了,今天这事儿你...怪爹娘吗。”
温建国当时也在气头上,一冲动就去了她大伯家。
他大伯比他还生气,加上温阮她娘和三叔在旁边火上浇油,就风风火火的把这事儿告诉了村里的族亲,盼的就是江家人来的时候,这些族亲能伸手帮上一把。
毕竟那江家,一屋子大官,听说他大伯原来还是个京官,他们这种升斗小民想要保护自家闺女,只能靠人多。
现在想想好像有点儿把闺女逼得太紧了,根本没有给她缓冲的时间。
“爹,我没事儿,总归是要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