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莺听陈氏这么一说,顿时眼里放出光来——当然,她并不清楚这个“伺候”二字的含义,于是赶紧回答道:“愿意,我愿意!”
现在在她看来,可以管吃住,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不给工钱都行。至于伺候别人,不就是辛苦一点嘛?她根本不在乎。
“那好,姨娘这就给你烧水洗个澡,看你身上脏的,唉。”陈氏说着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她是真的嫌弃刘莺脏,还是在深深地自责。不过,她这句话倒是弄得刘莺有些不好意思、惭愧地低下头去。
天色将晚,四周已经安静下来。在陈氏的房间里,昏黄的油灯把四壁都照得暖暖的。
刘莺泡在一个浴桶里,任凭热浪浸透着她的肌肤,每一个毛孔都懒散地舒张开来,让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太久没有体验过了。在她身后,陈氏拿着木梳,就着浴桶里的水,正在一遍一遍地给她梳洗头发。
“你这丫头,没想到用热水泡一泡,洗掉污垢,原来是这么俊俏。”陈氏有点羡慕地说道,“长得真好看。”
刘莺微微地仰着头,抿着嘴唇闭上眼睛,没有搭话。不久,她的眼角处便滚落下一滴水珠,不知道是热水蒸汽汇聚的水滴还是她的眼泪。
陈氏转身打开衣柜,倒腾了好一会,终于拿出几件衣物来:“这还是我当年陪嫁过来的衣服,一直不舍得穿。可是这几年身材走样,居然穿不下了。”
“罢了,你这丫头长得真俊,看着就让人喜欢,这几件衣服就送给你吧。”
陈氏伺候着刘莺穿好衣裳,又帮她挽好发髻,拿根竹筷当簪子插好,端详了好一会儿。没想到一个脏兮兮的女乞丐在自己的装扮下,竟然变得如此美丽动人。
陈氏满眼欣赏地盯着刘莺,感觉就像是自己亲手完成了一件漂亮作品似的,真是越看越满意,只看得刘莺有些扭捏害臊起来。
“唉,终究还是可惜了。”一切收拾妥当后,陈氏拎着水桶往外走,一边悄声地自言自语。
此时,在西门里驿站,曹业已经熬制好了汤药,正拿着勺子,一点点地把汤药喂进子虞的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