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州和孟芳刚刚吃过晚饭,收拾着明天回家的行李物品,病房门口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不用多想,一定又是沈远晨
在看到女儿听到沈远晨的名字也依然没有反应后,她这几日压抑的怒火和抑郁已经到达了极点
这一声敲门声仿佛打开了某个阀门,孟芳深吸一口气,终于来了
她抢先一步在顾州前面打开房门,气沉丹田,准备一口气将心里不满狠狠地发泄在沈远晨身上,将他怒骂一顿
她吸了口气,“咔哒”一声,将房门打开
“你再出.....”
话刚出口,即将迸发的狠意却蓦然凝固在脸上
顾州好奇的凑过去看,只见余晖斜斜的背景里,半个多月毫无音讯的蒋政泽身穿一身深色毛衣,手臂挂着叠好的羽绒服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
半个月不见,他的头发长了些,碎盖似的挡在额头上,衬得几分凌乱和随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夏天,他还穿着毛衣,他的唇色却是白的
见到顾州夫妇,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立刻扬起一抹笑容,声线低磁好听
“叔叔阿姨,我回来了”
从澳洲出发前,蒋政泽只知道伯克 尼尔森教授在脑科专业上十分厉害,上学期间就曾在医学研究领域上获得过多个奖项,发表各种论文,拿奖拿到手软
曾经参加过多次世界儿童脑部救助组织,帮助无数儿童治疗各种脑部疾病......
可自从十五年前妻子和女儿去世后,他的性子愈发古怪
不仅退出了救助组织,整个人更像是直接退休了一样,给人看病完全看心情,有钱都不一定能请到
他游走在世界各地,还都是一些偏僻的鸟都不想去拉屎的地方
有人说,他的妻女是被同行谋杀的,也有人说,他做了那么多好事都是假的,实际是为了谋利,天神看不下去,所以收走了他的幸福
蒋政泽没有妄断是哪一种,但他相信,只要请到他,顾南笙一定可以快速醒过来,甚至很有可能不会忘记他
果不其然,哪怕他消息灵通,已经得知对方的具体位置
在他和费江来到S国的前五天,连个伯克 尼尔森教授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更别提想尽办法接近聊天了
他们所在的这个城市地形人烟稀少,经济萧条,算是S国最为落后的小城镇,
不仅交通不够发达,信号不够顺畅,时不时还会刮起沙尘暴等自然灾害
第六天
费江站在宾馆房间的窗户前,看着外面的天空被沙土染成茫茫黄色,像是随时又要卷起狂风来
“总裁,我们今天还去医院等吗?”
费江是公司里为数不多得蒋政泽信任又有身手的下属,事前得知这次任务有危险的那一刻,也曾有过犹豫
但所谓富贵险中求,老板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也相信老板的为人,所以就来了
蒋政泽拿出没有一丝网络信号的手机,先是看了眼时间,然后目光落在了屏保壁纸上
是他和顾南笙几天前在墨尔本极光下的合照,当时两人站在瑰丽的极光下,顾南笙说想试试相机和手机拍照的区别
没有补光,没有调色,没有滤镜,甚至他都不知道怎么找角度能把她拍的更满意
平静的夜晚,只有远处的路灯,和手机反射微弱的亮光照着两人被海风拂过的脸
他不知道自己拍的算不算好,只知道当时的顾南笙很开心
蒋政泽抬起头,黑眸里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