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路费,楚天意很快到了北京。刚出火车站,就被司机们围上了,“哥们,去哪,坐我的车,最便宜。”
“我想做群众演员,该去哪里?”
“去北影啊,走,坐我的车,把你一路送到!”
“多少钱?”几个人都报价,他选择了个最便宜的三轮车。四轮司机骂道,“傻冒!大黑天坐三轮,走得慢,还不安全。到了站价格还不一定是多少,傻冒!”
楚天意迟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三轮车司机就一加油门,车子飞出老远。
楚天意往后一仰,慌忙抓住车帮,幸而没摔倒。心想北京人这么没素质。
殊不知,老北京有句古语,“车船脚轿衙,无罪也该杀。”就是车夫、船夫、脚夫、轿夫、衙役这几类人往往恶贯满盈,杀了他们,没一个冤屈的。
到了北影门口,已经半夜了,楚天意下了车,拿出50元交给司机,那司机说,“得一百元。”
“上车时不是说好50元吗?”
“还有50元的夜间加成费用。”司机瞪起了眼。
楚天意心想怎么和他理论时,北影大门突然开了,从中走出两个人,一人急喊到,“有群演吗,临时找群演5个,一个50元!”
司机督促他说,“给了钱,快去,你小子运气不错,来了就赶上拍戏。应该感谢我吧。”
楚天意连忙又给了他50元,冲那两人走去。
这时,暗中又有数人拥了上来,看来他们就在路旁过夜。这群演做的,够苦的!只有冲在最前的四个加上楚天意被领了进去。
一进去,就被带到化妆室,被人抹得脸上不知什么东西,又穿上清朝的衣服,那衣服脏的满是灰尘不说,还有熏死人的臭味,这还不算什么,不知名的小虫子从里面蹦出来,那才叫吓人,为了艺术,不得不牺牲了!
楚天意看别人毫不犹豫地穿上,他也快速地穿了,排着队在导演的带领下,向一队火把走去。
“每人把腰刀带上,举着火把,跟上队伍。记住,你们是皇帝的护卫,动作整齐,跟上队伍就行,前边怎么做你们跟着做就可以了。
演练了一遍又一遍,导演终于喊要实拍了。
“各位注意!拍摄开始!导演用小喇叭喊道。
这段是皇帝夜出被刺杀的剧情,卫队成员有五名被刺客踢入湖中,重复了几遍,那是真踢,那五名群演等了一天,最后一次被踏下水的时候,累得再也起不来了。楚天意五个人才有机会加入这个队伍。也算是幸运吧。更为幸运的是,他们被踢进去两次,导演一声通过,整个任务就结束了。
换了衣服,楚天意也跟着队伍领了盒饭。一看,那饭早凉了。
和他同时进来的大宝,作了一番自我介绍,憨厚地和楚天意聊了起来。
“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今天刚来。”
“你牛逼,刚到,就拍上戏。”
“要不跟我去住,我们住的那里离这里不远,一个急跑就可以过来。”
这黑灯瞎火的,还真没地方去。楚天意也没推辞,跟着大宝就走了,走了有十来里路,才到了住处,那不过是几个简易工棚,一个还亮着灯。
“走,先跟群头说说,给你安排个床铺。”
进去后,只见一个破旧的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中间的男子歪戴着鸭舌帽,右手搭在一名男青年肩上,左手搭在一名女青年肩上,浓黑眉毛下,一双贼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孙哥,我带来一个同道中人,能不能让他入伙。”大宝有点性生生地问。
“给你说过了,叫东哥,不要叫孙哥,整天在导演面前装孙子,听见这个字就反胃。”
“东哥,东哥,我说错了,对不起。”
“东哥,我,楚天意,山东人,今晚来拜码头!”说着抱拳行礼。
这一招,引得东哥大笑起来,“哈哈哈,还是山东人懂礼数,来!干一杯。”
提起干杯,楚天意才感觉到,这满屋子是酒味,他端起桌子上东哥指着的酒杯,一饮而尽。
“豪爽!哥们,看这架式、是习武的吧,要不,跟大宝比式比式,他可是少林寺出身。”
“不是,不是!我不懂武术,只是在外流浪时间久了,懂些江湖礼数。”
“你就和大宝住邻铺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跟我去学习。”
“学演戏,太好了。”
“学什么戏,学当孙子。”
楚天意还要说什么,让大宝拉走了,他们走进另一个棚屋,里边的人已经睡了。
他们小心翼翼他走到铺位,地上铺的木板,上面有凉席。
大宝指了指,“你在我旁边睡。”
“好!”楚天意,一天车马劳顿,又经过拍戏折腾,累得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这棚子简陋地不能再简陋了。只是床头箱子一字排开,倒很是整齐,所谓床就是木板搭的地铺,硬得硌人!你床头上的箱子是你的,可以放自己的物品,有自己的锁,不用害怕小偷,有人看着住处。”这么狭窄的地方竟住着十来个人。
“别看了,很多人睡得比这还差,群演成千上万,都做着同一个梦,想为人上人,但是要先吃得苦中苦。”
“哦哦,没想到群演这么苦逼!”
楚天意先交了一个月管理费三百元,演出费还要有提成给群头,昨天他自己找的活不算,今后跟群头出演,得出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