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意疯疯癫癫,在街上跑着,越走越远,最后竟然又坐车来到了镇上,又神使鬼差地来到了他原来的煤球场,大门上的牌子已经变了,大门好像仍然是原来的模样,他推门没有开,然后使劲敲起门来。
一个保安闻声过来了,刚要厉声呵斥,一看是他,也表现的很无奈,因他是这里的老人,心知肚明,这里边的曲直原委,他也不敢开门,也不敢说话。受过人家的恩惠,楚天意当时雇用他,给了他的家庭很大的改观,他不忍心呵斥,但又不敢放他进去。
这时,一个司机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问“谁在敲门?”
保安指了指楚天意,这人转身和楚天意弄个面对面。
“楚…楚…楚经理。”
这人结结巴巴地说,
保安说,“楚经理,他叫汪河,您原来车队的司机,您不记得他了吗?”
楚天意呆滞的脸,顿时有了精神,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汪河满脸通红,腿不由地颤抖。
保安见了,转过脸,偷偷冷笑。
多年来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谁都知道,当时是汪河受人指使,故意假装肚子疼,引诱楚天意无证驾驶,导使交通事故的。
新官接手煤场后,他上来就被提拔为队长,工资高,不用干活!人们慢慢从他异常被重用中猜测了当时的事。
后来几个忠义司机为了核实这个事,故意灌他酒,前几次没说,终于在一次醉酒后,吐了真言,他还说,吐出来心里才舒服。
他的孩子在他行昧良心事不到一年也出了交通事故,死的很惨。
他说出这事时,瞪着腥红的眼珠子,大声喊“报应啊,报应啊,老子原来不信这一套,现在不得不信啊!”
人们听了一阵唏嘘,这些司机哪个没受楚天意思惠,当时养殖厂要开除他们,就是不开除,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工资也那么低,还常常拖欠。
这时,他心情剧烈变化,最后强烈恨起来楚天意,不是这个人,自己也许不会有这个悲惨命运。
他咬咬牙,屁颠屁颠地往厂里走去。
楚天意大骂起来,“你们这些强盗!千刀万剐,丧尽天良的,这是我的场子,你们凭什么霸占。”
骂声引来了里边的人,人们远远地观望着,认出了他也不敢上前和他说话。
两个保安模样的人从里边冲出来,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是一顿爆打,楚天意只是抱着头,嘴里不停地骂,看到他还骂,又过来两个人拧住他的胳膊,另一个壮汉迎面用电棍朝他头上砸去,鲜血顿时喷了出来,他们又扇两个耳光,嘴里是血,骂声停了,满头满脸都是血,一声不都哼了。
“放车上,扔山上喂狼去!”有人命令道。
楚天意已经失去了知觉,任凭他们处置。
麻二姑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确切地说有人打到村委会。村委的人告诉了麻二姑,楚天意被打成重伤,现在那片山林。
麻二姑听了,赶紧找人开三轮车拉着她去寻找楚天意,听到楚天意被打破了头,满脸是血,估计去晚了,会出人命,天又这么冷。
到了电话中所说的位置后,旁边大树后闪出一个人,这人包着头脸,只露出两个眼睛,挥手领着他们前去。
扔楚天意的司机回去后,怎么也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就偷偷地溜出来,往南金村委打了电话。自己在附近人家找了个破旧军大衣把楚天意盖上。
在这人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楚天意。送到医院后,医生进行了消毒包扎,说“无大碍。”
麻二姑这才放下心来,楚天意虽然醒过来了,但神情仍然呆滞,一副茫然无知的状态。
麻二姑不由地叹息一声,“唉,这孩子以后怎么办啊!”
一转身,麻二姑目光凌厉起来……
第二天镇上传闻,殴打楚天意的打手,一家煤气中毒,其他人救回来了,可也不那么健康了,打手死了。
警察们调查后,也没弄出个头绪,楚天意重伤在医院,在这里又没什么亲人,麻二姑老太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况且二人无亲缘关系。无人可怀疑。
恰巧,报应!人们纷纷往这方面猜测。
楚天意本来没伤着要害,还有麻二姑暗中运气疗伤,他自己也习惯性地按时打坐,哪怕疯了一天也没落下。
一星期后,出院了。回到金家老宅。
楚天意虽然说外伤不致命,脑子里却有少许淤血,精神时好时坏。加上失去金凤的精神刺激。呆滞状态未除。
但是他毅力坚强,又天天打坐,维持着向好的一面。所以,他时好时坏,一阵清醒,一阵又迷糊。
日历已翻到腊月十七,进入一九九七年的春节了。
这天金龙来上坟,在麻二姑陪同下,同楚天意一起到了村外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