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意接到判决书的那一刻,整个人如坠冰窟,章律师第一次会见时,不是说,可以判缓刑吗?不是说,可以轻判吗?不是说应该公司承担赔偿吗?这些疑问,在他心头不断撞击着,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
遭受重创的心,有事可想才好,否则,大脑尽是空白,会瞬间崩溃。
很快,随着法官咄咄逼人的质问,服判吗?还上诉吗?
楚天意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黑洞,在他面前吞食着一切,包括他心里仅存的一丝光线,无边的恐惧从心底升起。
他不得不妥协,不得不向命运低头,怯生生他回应,我服判!不上诉了!不上诉了!
为避免被黑洞蚕食,灰飞烟灭。他打算不再挣扎,主动抛弃所有,财产,人格,甚至尊严。
“领导,下一步,应该是怎么办?”
“当然去监狱改造。”
法官难得高兴地笑着说。
尽管在楚天意看来,这笑容那么地牵强,还是回应了一个微笑。
法官看似心情大好,又说道,“到了里边,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日出来。”这句话,又给了他已经死亡的心一点点希望。同时也给了他些许安慰。
刚进监狱,就进行了体格检查,又填了登记表,至此,他成为这个特殊地方的正式一员。
这个座落在抚顺的监狱,关押过抗日志士,关押过国民党反动派,也关押过末代皇帝,它见证了这黑土地的风霜雪雨,种种人间善恶。
办完手续,解押民警走了,监管人员领他到了分配的监舍,监管人员只说了声,“你们又添新成员了”,就离开了。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走了过来,指着坑尾,“你睡那儿。”
楚天意抬头看去,那儿挨着马桶,臭哄哄的,熏死个人,根本无法入睡。
楚天意仍是木然地走了过去,并未表现出不满,胖子却说,“怎么,不乐意?!看来这杀威棒,不打,还真不行,哥几个,揍他!”
几个人猛虎下山般冲过去,朝着楚天意一顿暴打,楚天意麻木地双手抱着头,任凭拳打脚踢,拳脚如雨点般地打着,直到地上一滩血迹,楚天意闷闷地哼了一声。
这时,那位半躺在炕首的干瘦老头,发话了,都停了吧。
这个像干虾一样的老头,就平淡的一声,殴打的人都停了下来。
老干虾又吩咐道,“先清理一下。”
众人连忙把楚天意挪了挪,擦干了地上的血迹。
老干虾下了炕,走过来,蹲在还在躺着的楚天意跟前,翻了翻楚天意的眼皮,皮笑肉不笑地说,“差点打死。”
接着老干虾又问,刚才“铁雷子”说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