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陈家沟镇的公路,要过一个小山岗,山岗旁有个松树崖,崖下山谷有泉水流过,崖深竟达三百多米。
黑衣人把车停在路旁,拉起惊恐万状的袁少媛,“下车走走吧!”
“果然是你,曾钢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爱你啊!”
“不是爱我,是害我。”
“辞职吧,咱俩辞职下海,到南方也搏一搏。”
“你这个变态狂魔,犯下滔天罪行,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害了我三个孩子!”袁少媛气愤地嚎叫起来。
“这些孽种,怎么能留着?!”曾钢铁狰狞地狂叫着。
“你太可怕了,你知道吗,自从第一次在街上遇到你,你就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而且是一直到现在也没变!但我对你的同情掩盖住对你的厌恶。苦难没有使你变得善良,使你超越自我,而是使你变成了魔鬼!”
“我就是魔鬼,你怎么着。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咱俩一块从这里跳下去,我已吩咐人把咱俩葬在一起,墓碑内容都想好了,袁少媛曾钢铁一对情侣同志长眠于此。二是咱俩一块辞职下海去南方打拼。”
“你这魔鬼终于露出镣牙,有点意思,情侣,怎么又是同志。”
“你不是一个花瓶式的女人,相反你是一个有能力也有责任心的人,你想啊,你在领导岗位上做那么多工作,而这些工作大多数离不开我啊,说真的,看到你做那么多贡献的时候,我给你开车都感到自豪。你说,咱俩不是好同志吗?”
“听这话,你还有点正常的人心,那为什么拉我去死啊?”
“我不想让你在这个世界上受罪!我走了,没人呵护你,什么人都可以随意欺负你!所以咱俩一块走!去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歧视,没有尔虞我诈!”
“你知道不?20年前你在马路上遇到我时,苦难和打击已经摧毁了我活下去的勇气,是你的帮助让我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所以从那时起,我发誓呵护你一生。为此,我吃了很多苦,才修炼成非凡武功。我要保障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谁也不行!后来我发现自己深深地和你分不来,我不知道那是爱情还是亲情?”
“你的保护给我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恰恰是痛苦,你明白不?我的伯乐车祸,也是你的事吧?”
曾钢铁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在他死亡前三个月,已经让我找对象,并规划好让我去乡镇任镇长,而现在我熬了十年啊,才从一般副镇长熬到常务副镇长!工作起来畏首畏脚,处处遭人掣肘。他死后,人们除了唾弃我,没有人正常待我。”
“他就是个杂种,罪有应得!你十六岁,他就霸占了你,一直霸占你近十年,你说他不该死。不管是人为,还是自然的车祸,他都罪有应得。”
“胡说八道,只是二十岁那年,我第一次提职,其他没有什么可报答他的,我才主动……不是他,我就是个农妇,你就是个农民,只能在家蹬三轮车。人要知恩图报。”
“你以牺牲自己去报恩?”
“其他的,他什么也不缺,而我什么也没有,你说我怎么去报答他?”
顿了顿,袁少媛心里似乎平静下来,问曾钢铁,“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我没有阻止你和他好,我希望他离婚后能娶你,我就这么一直守望着你,此生可平。可这个王八蛋根本没有离婚娶你的意思。”
“你一直用畸形的目光和狭隘的心胸观察这个世界,理解这个世界。你知道吗?他那个位置不允许他这样做的。你一直不结婚,说是为了守护我,这样值得吗?我需要你这样吗?这样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又给我带来什么好处?你考虑过吗?什么时代了,你还觉得武功能解决一切,封建社会都不允许以武犯禁,何况是人民的天下!”
“我一个司机当然没你当镇长的想那么多,但是我没法让自己去和另外一个人结婚,咱俩悬殊的社会地位,只能让我守护你!”
“其实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想过和你在一起,给了你很多机会,你真的认为我每次都是真的喝醉让你把我送回宿舍?我不止一次地想,你趁着我醉酒,把我那个了,我和你结婚才有理由,我一个镇长嫁给你这个司机,面子上才能说得过去。可是你没有……顶多只有一次轻轻地吻了吻我。”
“谢谢你心里有过我。”曾钢铁这个冷酷酷的汉子竟然有些哽咽。
突然他又兴奋地说“现也不晚呀,咱俩辞职一块去南方打拼!”
“现在不行了,我不会跟你这个变态在一块的!再说,辞职,我会什么,从政跟经商完全是两码事,经商你有资源?没有!你没有我也没有。咱们连失败的资格都没有,出了镇政府大门,我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个农民。”
“我怎么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