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她有时特别恨“伯乐”,有时又想念他,没他,她只是个农民,顶多是个识字的农妇。但想起一件事,她心里也理解他了。
那也是一个年未的日子,刚吃过晚饭,“伯乐”开车来接她,说是去县招待所参加个晚会。
到那一看,“伯乐”媳妇,女儿都在,五十多岁的“伯乐”被人拍着肩膀“很好,小张,你忙去吧”。好多人乱哄的……
跳舞……
跳舞……
跳舞……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回家的路上,“伯乐”开的车,一路上,三个美女,没人说话,“伯乐”竟然轻轻啜泣,坐在副驾上的她看他满脸是泪,她从没见过他哭过,一直以来,在这个县里,这个天一般的男人只有叫人仰视。
送她回到宿舍前,他没像往常一样下车,在车里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她转身回来,拉开车门,为他擦了擦眼泪“下来走走?”
“哦。”
一阵沉默,
“找个好人,嫁了吧!”
“下派干部时,你给组织部写个申请去乡镇,先安排个镇长,你有能力,以后靠自己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他的遗言。
以后,她常常想起,刚到县城那年,那“伯乐”领着十六岁的她,来到工商局长家,惊得工商局长一家不知怎么好,平时请都请不来啊!感紧忙着倒茶。
“不要忙了,我这就走,把小表妹安排在你局!”
局长看了看递过来的简历“满十八岁才能安排啊!”
“你自己想办法!”
在县剧团工作的局长夫人看到大老板不悦,连忙说,“安排在我们剧团可以,演员需要天赋,我们团十二岁的演员都有!”
“也行,就说是你的亲戚,十八岁后还是调到工商局。”
……
令她庆幸的是,他的媳妇,女儿从来没找她闹过,甚至见了面也彬彬有礼。可能是怕他的缘故,也难怪,那么多男人都怕他,她的局长见他时话都说不利索。
也有部分男人不怕他,谷大伟就是其中一个。谷大伟在工商局当副局长时,一直不理袁少媛,但是袁少媛见他总是礼貌地打招呼。性格梗直,嫉恶如仇的谷副局长,很多人避之不及,但无论春夏秋冬,能力非凡业绩突出的袁少媛总是热情地给他打招呼,慢慢形成了对她的矛盾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