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身体不单单晕车,还晕火车。
她昨晚上就没睡好,现在整个人都晕头转向的。
刘琛也没强求,让她等着自己打热水回来洗洗再睡。
三天的火车,周芸芸连续在下铺躺了两天半,到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天气已经越来越热,两人脱掉了外套,穿回短袖。
眼看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刘琛不得不给周芸芸打预防针,“我家情况比较复杂,不过我妈是我妈,我是我,她做不了我的主。”
周芸芸无精打采地点头,“我知道。”
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多余的脑细胞考虑踩极品的事了。
命都快没了半条。
好在,火车当天下午停在了羊城。
周芸芸是被小叔叔半抱半扶下了火车,上车前35寸的小脚丫,下车后都浮肿了一个尺码,
她有气无力的问道,“这里去海鸥岛还有多远?”
“坐公交再转渡船就好了,咱们先吃点东西再回去。”
刘琛将行李扛上,从火车站出来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国营面馆。
周芸芸坐下先喝了两杯凉白开才缓过劲儿来,
“小叔叔,等会还有船吗?”
“最后一班是六点钟。”
刘琛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五点,还有一个小时。”
说完用当地话叫了一碗汤粉,然后交代她等一会,就出去打听公交站的地点。
周芸芸没想到小叔叔居然还会说羊城本地话,说得很地道,完全听不出外地口音。
自从下火车,她明显感受到了小叔叔情绪的变化。
在京市的时候,他是温和松弛的,到了羊城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看来童年给小叔叔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
刘琛走后,周芸芸换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深呼吸了几口气,刚坐下来,就有一个带着斗笠帽子的女同志弯着腰站在她对面,用蹩脚的普通话问她,
“同志,您要买点咸鱼吗?”
女同志皮肤黝黑,右手挎了一个竹篮,穿着白色泛黄的粗布褂子,裤脚卷到了膝盖下,脚下是一双暗红色的塑料凉鞋。
典型的渔女打扮。
周芸芸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需要,谢谢!”
女同志显然没打算放过她,绕到侧面,将盖在篮子上面的白布掀开,低声道,
“同志,我们家的咸鱼干是这一片卖得最好的,又便宜又耐放,我哥哥从小就喜欢吃我做的咸鱼干,不要票,您买回去尝尝?”
周芸芸继续摇头,“真不需要!你去问问别的客人!”
知道羊城这边风气开放,会有当街兜售农产品的同志,但也没想到销售热情这么高涨。
这女同志也是奇了个怪,满大厅就盯上了她似的,从左边又绕行到右边,一直耐心地给她推销咸鱼干,
周芸芸沟通无效,只能板着脸示意服务员将人赶走,
哪知道那女同志被赶到门外,迎面就撞上了买了公交车票回来的刘琛。
周芸芸刚刚就觉得女同志不对劲,一直观察着她,这会看到女同志被撞飞了斗笠,两眼汪汪的看着小叔叔,心下就更狐疑了。
两人显然是认识的!
刘琛在海岛长大,在这边认识个熟人很正常。
周芸芸正准备上前打个招呼,却见两人同时跨进了面馆,那女同志站在自己面前,眼圈通红,
“阿哥,这位女同志是谁?”
刘琛回头看了一眼周芸芸,“是你嫂子!这次我们一起回来的。”
说完又给周芸芸简单介绍了一下挎着篮子的女同志,
“芸芸,这是刘招娣,是我妹妹!”
妹妹?
从来没听说小叔叔还有一个妹妹啊,他妈妈不是后来一直没嫁人吗?
周芸芸心里五味杂陈,刘招娣看小叔叔的眼神可不像是一个正常妹妹看哥哥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