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虽然占了优势,可不过就一万多人,还在海上,那时咱大清朝可是有四亿多人口呀!他英国人就是一个对咱两万多人啊!弟兄们,咱们每人撒泡尿也能淹死他,大清朝廷吃了亏就另想办法呗,为啥就怕了?
弟兄们你们想想,大清是满人的天下,他满人才有多少?他们嘴里喊着‘满汉一家’,其实他们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他们怕满人的八旗兵和汉旗的绿营兵拼完了,咱全中国的汉人把他们满人推下去,他们的江山社稷、荣华富贵不就没了?
结果大清朝廷为了他们少数满清贵族的私利,就把全中国的老百姓给害了。这些大清的官老爷们觉得宁可便宜了远道来的英国强盗,也不能让天下的汉人翻过身来,他们就跟英国鬼子签订了停战条约,鸦片的生意不禁了,还割地赔钱了事。大清朝廷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们,以为这样事情就完了,可这才是咱全中国老百姓噩梦的开始啊!
这《南京条约》一签,一下就让洋鬼子看穿了大清朝这些官老爷是什么德行,所有的洋鬼子慢慢都跟了来,法国人、美国人、俄国老毛子,德国人、最后东洋小鬼子也跟饿狼一样跟了来。这些家伙们在咱中国身上割肉的割肉,吸血的吸血,再加上满清的老爷们还想着要过好日子,这一道道的盘剥、赔款就都落在老百姓的头上……”
红儿悄悄倒了碗水给秦虎端了过来,秦虎喝口水停了一会儿,等着大家能琢磨一下。
“咱老百姓咋就不反了他?”
“对啊,把这害人的朝廷给翻了。”
人群里不由的就是一阵阵的愤恨喧腾。
等大家吵嚷声小些,秦虎接着往下说:“老百姓能认清这些道理也是慢慢才做到的,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日子过得艰难就开始了反抗,鸦片战争过了十年以后,先是太平天国闹了起来,就是满清朝廷说的长毛子,他们一起事便是天下震动,很快就席卷了江南十八省,还攻下了南京城。
可后来这些人还是败了,为啥已经把满清朝廷打的都快塌架了,后来却败了呢?这里面的道理,我给大家说说。
一个是打下南京后,这些人的心变了,占领的地盘大了,手底下人多了,那些带头的也想着当官做老爷了,也想着在南京过过皇帝瘾了,他们忘了当初为啥造反了?他们只是觉着换掉了满清的那些官就达到了目的,实在是错的离谱啊!
第二个,这些太平天国的人是跟着西洋人一样信上帝的,教给老百姓的是天国里的事情,咱中国的老百姓是不认这个理儿的,信老天也过不上像样的日子,老百姓是不愿意跟着他们打天下的。
这第三个就是洋鬼子帮了大清朝廷的忙,眼看大清朝要完蛋了,他们是要枪给枪,要炮给炮,还借给大清朝廷大笔的银钱,这些洋鬼子好不容易找到了满清朝廷这帮狗才,实在舍不得他们死啊!
太平天国给满清朝廷灭了,洋鬼子就更得了势,当初借给大清的那些钱就逼着还,一时还不上就割地、开埠,再加上出卖采矿权、修路权,反正是怎么方便洋鬼子吸咱中国人的血怎么来。
捯气儿的满清的朝廷被欺负的狠了,也想着法儿地摆脱洋鬼子的控制,先是学着西洋人造洋枪洋炮,买军舰,建工厂,修铁路,这就是洋务运动了,还建了北洋水师,可三十多年前,甲午一战让小日本子给毁了个干干净净,洋务运动也灰飞烟灭了。
这些洋鬼子们是不许满清朝廷强大起来的,更不愿咱中国人站起来做人!这下又是割地赔款给日本鬼子,一下子就是四万万两白银,咱关外的小日本字就是那时候来的。
这接下来,北方的老百姓就又闹了起来,这就是席卷北方的义和团了。日子过得困苦,再常常受洋人欺负,老百姓就最容易抱团儿,老百姓大道理不懂,可洋人在咱中国横行霸道他们最是清楚,义和团一起,杀了不少的洋人和教民,有该死的也有不该死的,一下就搅乱了整个华北地区,尤其是弟兄们的家乡直隶、山东两省,闹的最是厉害。
从表面上看是老百姓和洋人传教发生了矛盾,实际根子上还是洋鬼子吸咱中国人的血,还要咱中国人跟着他们信上帝而造成的反抗。
义和团越闹越大,满清朝廷寻思着这备不住是个跟洋人讨价还价的机会,就一边笼络着拳众,一边拿拳众去跟洋人说事儿,想着让那些洋鬼子给已经撑不下去的满清朝廷缓口气;可满清那些狗屁的官儿早让洋鬼子看了个底儿掉,这些洋鬼子直接纠集起八国的人马就杀向了北京城,赶跑了慈禧老佛爷,直接把刀往满清朝廷脖子上一架,本来早就该完蛋的大清朝立马就跪了,回头就把义和团众给卖了,帮着八国联军把义和团众杀了个人头滚滚,却可惜了那些一心想着‘扶清灭洋’爷们儿啊……”
看着眼前三位当家的已经是泪水长流,秦虎便停了下来,清清嗓子道:“弟兄们,咱的课今天先讲到这儿,后面民国的事情咱下一堂课再讲。这一课讲完了,我还要给弟兄们留下一道题目,大家要一起商量讨论,我不会轻易告诉你们答案,因为你们想通了这个问题就找到了对付西洋鬼子的办法,这个问题是:这些西洋鬼子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德国人和老毛子最大的弱点是啥?
以后我还会跟大家单独说说东洋的小日本儿,讲讲他们是如何起家的?他们跟英国人、美国人想的不一样,这个咱以后细说……”
……
大当家郑贵堂看秦虎的课停了,大手随意忽拉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站起来对着一圈弟兄们,激动的语调里夹着微微的颤音:“弟兄们,你们的好运气来了!我这个老兵头儿扛枪吃粮十九年,走过没数的地方,跟过没数的长官,可从来就没人能把这天下间的道理讲到俺心里去过,有些道理咱老哥儿几个琢磨好些年也没虎子这些话讲的明白。
咱们虎子教官那是有真本事的,还有好大的学问,他愿意教你们,你们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要跟着学,过几年儿,弟兄们当中说不准就真能有出息的?现在全体起立,给教官敬礼。”
忽拉拉地篝火辉映下,百十号弟兄在号令中向秦虎行起了军礼,虽然不很整齐却也充满了郑重。秦虎脚边立定‘啪’的双脚脚跟一碰,就回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并手额眉目光左右巡视,松拔岳峙的身姿,山风吹动襟袖,虽然身着便装,可还是让每个人都领略了那其中的庄严与肃穆。
樱子自自然然地跟着一众弟兄们举手行礼,可旁边颇受感染的红儿和小黑,一边儿眼里冒着小星星在学着秦虎,一边儿却弄了个手忙脚乱……
秦虎的讲课暂时让三位当家的放下了对奉军的担心,营地里欢快地忙活了好一阵子,樱子、红儿把弟兄们穿衣穿鞋的尺码登记分类,老蔫儿、满囤在秦虎的指导下,再把受伤的几位弟兄和三当家方奎的伤口又换上了新药,而听说要跟着师傅去奉天的小黑彻底撒开了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