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公主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贺氏父子一眼,又笑着挽住了元帝另一边的手臂,娇声道:“父皇,听说您召了王九郎进宫,儿臣有事情找九郎说,所以就来了啊。”
“胡闹,朕召见臣子是有正事,你跟着起什么哄?”元帝虽然蹙着眉头,但呵斥的声音里却带着几分骄纵。先皇后同元帝是少年夫妻,而且又是在这次的叛乱中死的,出于对发妻的沉痛思念,元帝对九公主很是骄纵。
雅妃见了,便放开元帝的手不再跟这对父女纠缠,只问着贺彦:“你们说,阿绣一个小小的女儿家能得罪了什么人,竟有人对她下此狠手?是不是你们贺家得罪了人让她去做替罪羊了?”
九公主挽着元帝的手臂撒娇时,听见这话便忍不住一怔,撇了撇嘴不悦的说道:“雅妃娘娘这是说什么话呢,人家女儿丢了,难道人家不去找么?”
雅妃淡淡的笑着转过脸来,问着九公主:“哟,难道庆阳公主也知道这事儿?”
九公主一怔,立刻有一种被圈住的感觉,只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听说而已,具体怎么样——我哪里知道?”
“陛下!”贺彦跪在地上这半晌的功夫,终于鼓起勇气朝着元帝磕了个头,哀声求道:“臣的爱女在南城门外遭歹人袭击,臣多方打听,听说当时孙将军恰好在那里路过。臣恳请陛下下旨,问一问孙将军可曾见到臣的小女,或者能知道一丝蛛丝马迹否,臣也好全力找寻,求陛下开恩啊……”
“胡说!”九公主不等元帝开口便上前来指责道:“你这话的意思,是孙将军劫持了你的女儿了?你诬陷左将军可是罪不容恕的!”
贺彦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元帝和雅妃,深吸一口气上前说道:“公主明辨,臣只是听说孙将军恰好路过,臣只是幻想着或许将军恰好救了小女也说不定呢!将军是国之栋梁,我贺家与孙家虽然没有来往,但也没有仇恨。将军怎么会劫持小女呢!”
贺康接着说道:“陛下开恩,贺家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阿绣聪慧懂事,祖母每每挂念,茶饭不思。请陛下开恩吧……”
雅妃悄悄地看了元帝旁边焦急的九公主一眼,轻声一叹,说道:“听闻这个阿绣写的一手好字呢,曾在王老夫人的寿诞之时自制百福百寿小屏风做寿礼,本宫还想把她接进宫里来住几日,让她替本宫写几张诗贴呢。陛下,不过是派人过去问一问,孙将军不知道的话叫贺氏父子再想别的办法也就罢了。”
“父皇,孙将军对父皇一向忠心,若是他真的遇见此事,能不向父皇禀报吗?”九公主一心记着奶娘的话,只要那个该死的阿绣没有消息,王九郎便是她的,“父皇若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庶女而怀疑自己的左将军,这不是要让左将军心寒吗?”
“哟,难道孙将军是一头老虎,碰不得吗?陛下叫人去问一下而已,能是多大的事情,不过是为了一个小姑子,他犯得上起疑心吗?或者,公主你本来就知道城南出现的那些歹人跟孙将军有关?”雅妃冷笑着瞥了九公主一眼,看似聪明,不过是此地无银而已。
“哼!”九公主冷笑着瞥了一眼父皇的新宠,“本宫不过是为父皇着想罢了。那个阿绣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而已,为了她闹得父皇和臣下不和,实在有些不值。”
“好了!”元帝冷声打断了不停争吵的两个女人,“都给我闭嘴!”
雅妃冷笑着瞥了一眼九公主,微微一福,说道:“陛下息怒,臣妾无状了,臣妾退下。”
元帝本来跟雅妃娘娘在说笑话呢,这会儿听见她要走,便伸手把她拉住:“走什么走?不就是派人去城外军营中找人吗?来人——”
“是。”元帝身边的一个太监从一旁走过来,躬身立在那里听后吩咐。
“传我的口谕,贺氏阿绣在城南门外遭遇歹人袭击一事,着贺公父子去孙尚阳那里查问一下,若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刻上奏于朕知道。”
“是!”太监应了一声,侧身对贺彦父子尖声道:“贺公,请吧。”
“父皇……”九公主气的跺脚。
“陛下,若是能找到那个阿绣,臣妾一定要认她为义女。”雅妃说着,悄悄地给身后的一名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见了,便上前道:“娘娘,您吩咐奴婢早起便炖上的乳鸽汤山参汤应该好了,趁着陛下也在,奴婢这就去端来吧。”
雅妃笑道:“去吧去吧,只顾着说阿绣的事情了,连这个也忘了。庆阳公主也别走,本宫这乳鸽山参汤可是秘制的呢。”
九公主心里记挂着别的事情,瞥了一下嘴巴冷声说道:“雅妃娘娘的好意本宫以后再领。”说完便转身走了。
元帝看着爱女如此没礼貌的离去,无奈的笑了笑,搂着雅妃的肩膀宽慰:“这个女儿是朕把她宠坏了,真是没规矩,爱妃别生气啊!”
雅妃大度的笑了笑,说道:“好歹她也要叫臣妾一声母妃呢,臣妾跟个晚辈生什么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