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那人离了餐云观,石坚思忖道:“三哥所杀的两头妖狼,多半与先前分别死在我们两个手中的青狼有些瓜葛,只希望这一次是斩草除根再无后患了。不过那两头妖狼不加伤害刘小姐,只掳回巢穴囚禁,其中似乎有些蹊跷……”
太平县城,张宅。
掌灯时分,张三郎才抱了一坛酒兴冲冲地回到家中。
为了招待石坚这位友人兼贵人,他一下午跑遍了太平县城的大小酒肆,好容易才淘换到这坛出自徽州府黟县老字号白家,已窖藏二十年的“一品白”。
亲自抱着酒坛送到厨房,交代刘家连这宅院一起赠送的厨子小心收放,他径到后宅来见新婚妻子刘婵。
来到卧房门外,抬手轻轻推门,门扇却并未应手而开,似乎在里面闩上了。
张三郎微觉纳闷,这是他们夫妇的卧房,自己站在外面,里面的只能是刘婵,只是不知她闩门做什么。
好奇之心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
他悄悄退开几步,蹑手蹑脚走到窗前,看到窗扇也紧紧关闭,便用手指在嘴里蘸了点唾液,无声无息地将窗纸洇湿再戳破一個小洞,凑了一只眼睛向内观瞧。
灯光下,室内的景象一览无遗。
一个虽然身形凹凸有致,却是项生狼头、体覆白毛的怪物坐在桌边,将一张人皮平铺在桌面上,用利爪捏了一支毛笔,在人皮的颈部和胸前涂涂抹抹。
等到将几处淤青的齿痕指印消除殆尽,怪物放下毛笔,双爪提起人皮,就着灯光左照右照,好半晌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声自语道:“那杀猪的粗胚忒矣得粗暴,每次相好后都在老娘这张画皮上留下些爪印!”
说罢,将人皮往头顶一罩,转眼间便成了一个长发如墨,肌肤胜雪的窈窕美女。
此刻,窗外的张三郎早已骇得面如白纸。
至此他哪还不明白,真正的刘小姐早已遇害,连日来与自己朝夕相伴乃至枕榻缠绵的,只是一个披着刘小姐人皮的怪物!
总算他的心性胆气都非常人可比,虽然心中极度惊恐,却始终咬住嘴唇不曾发出一丝声响,脚下更开始极轻极缓地向后退却。
只是张三郎在外面才退出十余步,室内的“刘婵”忽地抽动一下鼻子,随即娇笑道:“夫君既然来了,怎地又要离开,莫非才这几天便厌弃了妾身?”
话音未落,紧闭的房门忽地向内张开,一团隐含腥气的旋风吹来,裹住张三郎的身躯,令他身不由主的双足离地向室内飞去。
张三郎口中惊叫、手舞足蹈地穿过房门,迎面正看到在灯下毫不避忌展露胴体的“刘婵”,面上的惊惶之色陡然转为决绝,右手往身后一探,已拔出那口一直随身携带的杀猪刀,用出石坚所授三式刀法之一,出刀如电笔直刺出。
短刀刺出的瞬间,刀身镌刻的“斩妖符”陡然释放出前所未有的赤红光华,约束张三郎的旋风被赤光一冲便即溃散,刀尖一点寒芒霎时已至“刘婵”的咽喉。
(今日开始第一轮推荐了,恳求追读及各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