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眼眸微动,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看向裴秀。
“你不担心你爹爹?”
她没再矫揉作造,双眸明亮,深处却让人看不通透。
裴秀上前了两步,透过裴邺,垂眸看向床上的人。
他沉声道:“他是我父亲,我怎会不担心,若是能医好自然会记住锦小姐的恩情,只是锦小姐道那伤处风险极大,我不忍强求罢了。”
他目光坦然的看向云锦:“他是父,我是子,无论如何我都会好生侍奉在他左右。”
云锦还没说什么,裴邺就忍不住了。
裴邺感觉自己烈火焚心,他转身就抓住裴秀的衣领,把他用力往后推。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都没人知道,还敢在这惺惺作态,你说是祖父的儿子就是吗?这伤怕不就是你弄得!”
少年眸中憎恶犹如实质,压低的声音中全是愤怒。
云锦微微皱起眉头,偏头看向裴孟,见他睁着浑浊的眼珠努力想往这边看来,却因为动弹不得徒劳无功。
不知其是何意。
裴秀背脊笔直,哪怕衣襟被抓乱也不显狼狈,他看裴邺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云锦默默扫视一圈,眸色微闪,面色如常的收回视线。
“阿邺,你这样,父亲会伤心的。”
裴秀语气平稳,眸中却闪过一丝嘲讽,说话间抓着他的手腕毫不留情的迫使他放手,裴邺被捏着双腕,双手颤抖异常。
不过裴秀很快就松开,自顾自的整理起衣服。
“让锦小姐见笑了。”裴秀整理好衣衫,抬眸看向少女。
“我听说有种丹药可以辨别血脉,不知道锦小姐可随身带着?”
裴邺神情微愣,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察觉到后他又往前踏了一步,冷声道:“云师姐,他要证明就给他证明。”
云锦轻咳一声:“我没带那种丹药,不过我带了亲缘石。”
裴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如此更好。”
云锦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灰色石头,这石头表面平整,光滑如镜,她用银针取了裴孟一滴血滴在上面,血滴并未滚落,而是稳稳的凝在表面。
裴秀伸出手,温声道:“劳烦小姐。”
云锦看了他一眼,耳尖微红,拿了一根新的银针刺在他指尖,猩红的血珠滴落在亲缘石上,起先也是凝在上面,此时两滴血各占一边,蠢蠢欲动,几人都聚目而观。
这般重要的时刻无人说话,气氛凝重,连呼吸都放缓起来,裴邺握紧双拳,神色恍然,仿佛在等一个判决出来。
只是他没看到床上的裴孟又缓缓闭上眼睛。
………………
西岐最繁华的仙泽大街上人来人往,要属最热闹的就是云雾缭绕,恍若仙境的齐天居了。
一身鸦色织锦袍子的男子飞身上来,看到天台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忍不住打了个寒碜。
“谁弄得!”他努力忽视这些痕迹却无法忽视,气到仰天长啸。
阿黎从房檐上飞身下去。
“还不是那个神经病,我和阿三处理了好久。”
星煜:“阿三?”
他打量了一番阿黎,没有深究神经病是谁,只皱起眉头问,“主人呢?”
阿黎一脸无辜,指了指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