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次气急了，故意往师尊被子上洒水，逢人就说师尊尿床了。
尿了好大一滩！
师尊也生气，但师尊又不舍得打她。
就罚她整天背书。
那书比她还高一个头呢。
少女一边说一边比划，唇角还带着笑意。
被火光映照的脸神采奕奕。
哪怕浑身是伤也掩盖不了她的鲜活。
万时运那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听着少女的牢骚。
因为她抱怨的人已经不在了。
薛尧就在她身后远远的看着她，沉默寡言，浑身染血。
拿剑的手指微颤。
他刚刚及冠，还是个少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也无能为力。
十年前他失去了家人。
十年后他还是失去了家人。
那一瞬间，万时运透过火光在他眼中看到了动摇。
最后薛尧结局如何万时运并不知道。
只知道何晴卿死的时候，薛尧拼命的杀人，想把她残存的尸骨护住。
护住还是没护住他没看到。
但金雨山朝他跑来的时候，他看见了。
万时运皱起眉。
这段记忆他一直努力忽略。
今日突然想起来。
他这才发现，原来他死前看见的最后一个人是——金雨山。
也是个刚刚及冠的少年。
而且哭得挺难看的。
“师尊？”
金澂轻轻唤了一声，伸手抚摸他的眉心。
万时运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金澂觉得师尊有些不对劲，心脏莫名发紧起来。
万时运忽然翻身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
金澂下意识抱住师尊的后颈。
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师尊竟然对他投怀送抱……
还是这样依赖的抱着他……
“雨山，你的心跳声太聒噪了。”
万时运抬起头看着他，故意说了出来。
金澂感觉自己人都要化掉了，“师尊……”
他垂头轻轻碰了碰师尊的唇，师尊反而含住他的唇。
这一瞬间他才是真的觉得心脏要爆掉了。
“师尊……师……尊……师尊…”
他学着三年前师尊念他名字的语气，果然看见师尊愣住。
“师尊，你那时就是这样勾引我的。”他眸中含笑，又亲了亲师尊的唇角。
万时运那时是一边试探，一边逗他，什么勾引不勾引。
但他没说出来。
都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可争辩的。
万时运摸了摸他的唇角，忽然手指探入他口中。
金澂呆了。
他感觉师尊在摸他的牙……
是……是他想的那样吗？
万时运收回手又趴回他胸前，叹了口气。
有些尖啊……
“师尊？”金澂舔了舔唇角。
“嗯？”慵懒。
“去梦境吗？”
“不去。”果断。
金澂舔了舔自己的尖牙，搂紧了怀中的师尊，轻声哄道：“弟子在梦境中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