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谝鬼却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收了你的钱就得让你进去了。这事让刺史知道了这还得了？人家刺史说了，每天只有十个名额，一个名额五两银子。狱卒把你放进去了，岂不是坏了刺史的财路？”
“饥饿营销？这么会玩？那这群狱卒岂不是比起其他地方的很吃亏？”
华老二不得不赞叹这济州刺史超前的商业思维。
石谝鬼却笑了：“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什么要先发放牌子让交易到背地里去？就是因为等人进去以后，收他个五两一二钱的，五两交工，一二钱就留在自己的腰包，那样岂不是面子里子都有了？要不然，你让巨贪知道你明面上抬价抽水了，那还得了？”
华老二倒吸一口凉气，又看向了刚刚没抢到牌子的衣衫褴褛之人：“那群人应该不少人都拿不出来五两银子吧？”
石谝鬼也看向了那群人道：
“当然拿不出，都是穷人也想捞一笔罢了，就像你刚刚看到的，抢到牌子转手一卖就是一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只不过是见不得人，赚了钱后晚上也得乖乖送半成到狱卒家里去。所以那人卖完匆匆就跑了，就是怕被别的部门的衙役抓到，把另外一半的钱也讹去。”
“那抢到牌子，却没卖出去的呢？或者像你这种抢了牌子却转手送人了的呢？”华老二不解的问。
石谝鬼却道：“不可能卖不出去的，你知道这里有多少犯人吗？三千！这其中不乏许多达官贵人！听说前两天还进来一个县令呢！至于牌子转手送人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发生，毕竟谁也不会扔下这么多钱不要的，你不说我不说，应该不会惹上麻烦。”
华老二人都傻了，直震惊：“这济州城，处处都是官僚压榨银两的地方，简直太可怕了。”
石谝鬼笑了笑道：“还好吧，我祖上三代经商，原本也有不少家产，后来只一场官司，我赔了家里的玉器店不说，几代人的积累也毁之一旦了。”
讲起自己的身世，石谝鬼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华老二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来，这个人骨子里是很精明的，如今混成这样也真是时运不济。
华老二从口袋掏出了十两银票，悄悄递给了石谝鬼，动作很小心，并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到。
石谝鬼惊愕之余，华老二解释道：“我在东莱县开了个酒楼叫食伤楼，这次你帮了我的大忙了，以后你若是在济州混不下去了，就来东莱找我，不差你一口饭吃。”
说着华老二便转身离开，直奔向了济州大牢，石谝鬼手心里攥着银票，心中满是感激，他想谢华老二，却又怕暴露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一时间，他只好木讷站在原地，用感恩目光送走了华老二消失在视线尽头的背影。
华老二对着狱卒一亮“探视牌”，狱卒们果不其然一改了刚刚凶狠的样子，转而换上了一副和善模样，恭恭敬敬将华老二请了进去。
华老二也不废话，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了引路班头，又解下了“腰缠万贯”，将上面的全部二三十串铜钱，全都分给了在场的每一个狱卒，引路的班头他更是大方的送上了一两银子作为见面礼。
引路的班头高兴坏了，一脸谄媚：“官人想见的哪一位犯人呀？我亲自带您过去！”
“东莱县县令，朱亥。”
华老二淡淡说出了这七个字。
可引路的班头却是犯了难，犹豫再三后，竟将这一两银子递还给了华老二道：“这个不行，刺史大人交代过了，这个犯人太特殊，不许任何人探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