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一路狂奔，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川田气得脸色铁青，过了好久才稍微平复下来。他突然意识到，张山的甄别工作根本就没做！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既狡猾又能气死人，但奇怪的是，自己对他却恨不起来。川田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点犯贱。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川崎阴男的号码：“阴男，我记得你曾经派人跟踪张山，有没有什么发现？”
川崎阴男回答道：“没有任何发现，而且，我们已经停止跟踪了……”
川田皱起眉头，果断地说道：“不行，从现在开始，你要重新派人跟踪张山，所有情况直接向我汇报。”
川崎阴男连忙答应：“哈衣……”
……
张山出了特高课，直接来到宪兵司令部，通报后进了龟田办公室！
"张山君，欢迎欢迎，你和川田的事情我听说了，恭喜你了，喝点什么？"
张山很随意的坐下，"都可以……"
"那就喝茶吧，今年的新茶，品品我的茶艺如何？"
张山看着龟田熟练的泡茶，撇了撇嘴，鬼子就是鬼子，学了我们的茶艺却学不会我们的修身养性，野性难驯！
"我可不懂茶艺，只知道能解渴的茶就是好茶！"
"哈哈哈，张山兄弟果然大智慧，一句话直达本质！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张山大大咧咧的说道，"哦，两件事，一个是约你今晚吃饭跳舞，二一个就是问问李萍怎么样了？"
龟田的动作一顿，"你问李萍做什么？"
"我和李萍是认识的，这个川田知道，我这不刚从她那里自证清白出来嘛！
我和李萍走得近是因为她是徽州人，所以就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龟田继续煮茶动作，"子弹打在腿上，已经简单医治过了，现在单独关押在拘留室内！
地下党的据点已经被端了，李萍的作用不大，如果审不出什么，我们也不会浪费时间……"
不浪费时间，也就是直接杀了，或者扔到监狱里当劳工，杀了倒好，一了百了，可要是进了监狱，那生活比奴隶还惨，真的是生不如死！
"有想过策反吗？"
龟田还以为他要求情，没想到居然让它们策反，愣了一下说道，"没必要吧？一来，地下党向来意志坚定，策反太费时间和精力了！二来，策反了也没什么用，只要她活着出去，地下党肯定不会再信任她了，也给不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张山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端起茶喝了起来！
龟田有些疑惑，"难道我分析得不对？那张山君有什么见解？"
"你对华人太不了解了，我给你说说策反的好处吧，第一，策反成功，可以打击对方的气焰和决心，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
"第二，这个策反成功了，那以后策反其他人，是不是就更容易了？"
龟田表示不懂，"为什么？"
"我给你打个比喻，公园里有许多漂亮的花，大家都很爱护，只隔着距离观赏，自觉的不会去采摘！
可突然有一天，一个小朋友不懂事跑去摘了，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跑去摘，最后，大家去摘花就成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了！
而始终坚持不去采摘的人，反而会被人认为是傻子，甚至，还会仇视那人，因为他的存在，显得摘花的人很没有素质！"
龟田错愕，"怎么会这样？"
"因为有人带头打破底线后，后面的人就没有负罪感了啊！就好像你们日军，原本大家都是人，我想你们新兵原本认为打仗是军队的事情，一般不会对百姓下手！
即便有军令，它们也会迟疑，可长官逼着它们做了一次以后，第二次、第三次是不是负罪感就很小了，而且，它们还会自我安慰，自己只是执行命令！
直到后来习以为常，即使没有命令，它们也会去烧杀抢掠，如果有人不这样做，是不是会被认为是懦夫？是不是就会逼着它一起做？
甚至在训练新兵时，就不断折磨它们，培养它们的兽性？"
龟田点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对，"张山，你是在骂我们？"
张山真诚的说道，"没有，我这是在夸你们！"
的确，说它们是畜生，真的是在夸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