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宁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此生最怕的三个字竟然被女孩当着宗家的面说出了口,他突然攥紧奈奈的手,轻轻扯过她的肩,试图与女孩对视。
无声的话语在心里咆哮,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是无法反抗的!求你了…不要再提及此事了…他真的不敢再面对了…
松本奈奈伸出手轻轻扶上宁次的脸颊,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蔓延至嘴角的泪,此刻的他是想起了父亲的死,又或是想起了咒印的疼痛呢?
但这个无时无刻将命运挂在嘴边的笼中之鸟,是真的心甘情愿臣服于命运吗?如果他真的认命,为何还要一直突破自己?受咒印限制的他,却独自领悟出了更强大的柔拳。
如果他真的认命,为何身上总是伤痕累累,那绷带下无数的伤口,就是天才名号下无声努力的证明,心比天高,不做笼中之鸟,那才是真正的宁次啊。
“你真的相信命运吗…”松本奈奈眸中夹杂着点点泪光,眼神真挚的看向少年,此刻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把榔头般给了宁次当头一棒。
是啊…自己真的相信命运吗?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自己笑着和父亲告别,却是哭着等到父亲的遗体,父亲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是因为可恶的宿命成了宗家的替死鬼。
自己明明天赋卓绝,却因为该死的咒印被残忍折翼,他不想自己的未来被绝望的无力感所笼罩,他一直在努力证明自己,他也想为自己的未来搏一片可以自由飞翔的天空啊!
“奈奈…”日向宁次声音有些微颤的看向女孩,他缓缓解下了头上的绷带,那绿色的咒印赫然暴露在众人的眼中。
围观的日向家忍者有的感同身受,有的不以为然,有的甚至已经麻木。
日向日足看着两人的动作,低下头长叹了口气,终是要面临这样的局面吗,弟弟啊…你的孩子现在真的已经长大了啊…
“笼中鸟咒印乃是一直传承下来的规矩,宗家与分家这种制度是最有效率的保护系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正统的延续。”日向日足沉默片刻后,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您可知这个咒印到底有多大的危害,它不仅仅是少了那百分之一的死角,在这个咒印每次发动时,它更是在一直迫害人体大脑的脑神经,您知道那有多疼吗?您还三番五次的使用它!”
“他是您的亲侄子啊!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啊,人世间唯有亲情难能可贵,如果一个人没有了情感,把身边活生生的人都当成棋子来用,那是多么的可怕啊!”
“其实我能看出来的,您不是冷血的人,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您一定能稍微抽出一些时间,来倾听雏田真实的心声对吧?您一定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宁次说的对吧?”
松本奈奈这一番慷慨发言,把在座的人都给震住了,他们不禁再次惊叹女孩一次又一次的大胆发言。
日向宁次感动的看向松本奈奈,他没想到,原来女孩一直这么默默的关心、了解着自己…
在说完这段演讲后,松本奈奈只感自己累得直打颤,谁懂啊,幸好自己口才够好,她就不信自己这激昂的演讲,会对日足没有丝毫影响?
闻言,日向日足久久没有说话,他深深闭上眼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他好像再次看到了陪自己长大的弟弟,亲人啊…那是他唯一的弟弟啊…他永远不能忘记弟弟离开那日所说的话。
事到如今我依然怨恨着宗家,但正因如此,我不是将你认作宗家的人,而是作为我的哥哥以死相护,于我而言这也是一次选择,一次自由。
是啊,或许自己一直以来都做错了,真正的保护是来自真实的爱,而强制性的制度带来着的只有恨意。
对不起…日差,身为哥哥当时却没有保护好你,而一直以来自己的偏见与迂腐还让宁次一直饱受打压,现在应该把全部的真相告诉他了。
“宁次,跟我去一下内室,我有话要和你讲。”日向日足往日一直威严的声音,此刻竟然显得有些疲惫。
日向宁次却没有立刻动身,他警惕的看向日足,不明白他要约自己单独过去干什么。
松本奈奈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了,她拍了拍宁次的手,示意他放心去吧。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日足这是要跟宁次坦白日差死前的那封遗书了,希望经过这次和解以后,两人都能敞开心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