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喘息之后,田家堂屋地上。
田铁柱双眸猩红的看着因为剧烈疼痛蜷缩在一起的亲妈,再加上心如刀绞的疼痛,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理智;
田铁柱死死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丝清醒,使出全身力气;
一点一点往牛凤英跟前,笨拙的挪过去,嘴里仍旧不忘努力呼喊:“妈,妈你咋了?”
“来人!快来人!”
“救命,救救我妈!”
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米不到,可此刻就像是隔了一万里那么远;
尤其当田铁柱滚烫的视线里,看着亲妈因为疼痛的关系,浑身直抽抽,嘴角控制不住的吐出白沫来,肤色也跟着黑了几分。
田铁柱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惊恐的双手死死的扒住桌子腿,拼命的想弄出动静来,以惊动邻里过来,嘴上还不停的呼救:“救命!”
“救……命……”
“谁来……救……救……”
此刻的田铁柱,好似喉咙被人死死的掐住,浑身上下有一万只老鼠在啃噬;
尤其心脏的位置,随着时间的推移,灼痛感越发的剧烈起来;
好似一座火山砰砰砰的喷发,以心脏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的喷射而出;
每一处岩浆落下的位置,都被高温灼烧至没了生机;
打小田铁柱就被牛凤英捧在手心长大,何曾吃过今天的苦?
可偏偏,四处求救无门;
整个身体和灵魂,像是被禁锢在地狱最深处;
周围一片黑不见底,看不到边际,一颗名为绝望的种子,歘欻欻的从他心上扎根、发芽、茁壮成长,顷刻之间便向四周飞快的蔓延,直至吞噬他的全部;
这一刻,田铁柱像是感受到了程青红被害现场的绝望;
有些事他没和亲妈挑明,并不代表,他丝毫不知道;
尤其好几次,他在街角拐弯处,分明看到刀疤男猥琐和他妈妈牛凤英说话;
他该想到的;
一时间,无数的悔恨占据他身体的每一寸;
猩红的瞳孔,也逐渐涣散开……
就在这时,田家的大门被打开,“凤英啊,供销社今天说有活动,要不……”
下一秒,来人一见田家堂屋地上倒地的母子俩,吓的魂都飞了,连忙惊慌失措的大喊:“来人啊,快来人;”
“老田家出事了;”
“老庄、老张、秋霞,都快过来啊;”
“凤英和铁柱出事了;”
五分钟后,田铁柱和牛凤英被抬上了板车,以往和老田家有嫌隙的邻居,此刻也放下芥蒂,拉着板车直奔最近的医院狂奔;
田家门口,乌泱泱的包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老田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可不是,刚刚我动手抬的人,身体都硬了,只怕活不成;”
“可怜的铁柱啊,眼瞅着要定亲了,媳妇还没说上呢;”
“是不是牛凤英又舍不得剩饭?俩人吃中毒了?”
“还真是保不齐,凤英那性子,向来抠搜的不行;”
“也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哎,早上瞅着还好好的人,怎么说躺下就躺下了?”
人群外,身穿正红色衬衫的程青红,看着逐渐跑远的板车,嘴角的笑意缓缓上扬;
牛凤英,田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