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声清晰的心跳声。
咚,咚,咚。
清晰而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疼痛感瞬间消失了。
“宁子期!?”
“宁子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耳鸣了好一阵之后,才缓缓能听清楚陆枭在焦急地喊他的名字。
宁子期艰难地对他笑了笑,嘴唇动了动,对他说了一句话。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把这句话说清楚了,但是他能够看见陆枭的脸色刷地变得无比惨白。
所以,他应该是,听见了吧?
宁子期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听见了它的心跳声,在我的身体里。
“老大,你别这样,你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就皱着个眉头,我们看了都觉得很焦虑。”洛名姝主动上来劝道。
陆枭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了。”
洛名姝咬着下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实在不行,求求郭教授,我自请充当下一个容器!反正我烂命一条……”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陆枭眉头皱的更深了,“你爸妈死之前把你托付给我,不是让你现在说出这种话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他死在我们面前吧?”
陆枭沉默了。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真的能接受他死在你面前吗?”
陆枭:“不能。”
“如果天亮之前还没有解决方法,我会当新的容器。”
“你疯啦?”洛名姝眼睛都瞪大了。
“你明明知道,这就是死亡的交接棒,无论谁接过这最后一棒,都无法逃脱厄运的降临。”
“你是我们这里,最不能去死的那个人!”
陆枭:“有什么不能的?每一个人从踏进这里的第一天开始,不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了吗?”
洛名姝:“对啊既然如此,那我代替他去死又有何不可呢!?”
他们的争吵吸引了不少还在加班的人,此时纷纷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说:“老大,我们也可以去死!”
陆枭:“都别闹了,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
他忍住心底的情绪,匆忙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那张平时供自己休息的简易的床上,此时正睡着一个人。
他的眉头紧紧地蹙着,脸上满是痛苦不堪的表情。
陆枭走了过去,单膝跪在了宁子期的面前,手缓缓地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温度已经到了烫手的程度。
本来就高烧不退的他,现在又把鬼胎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陆枭看着床上的人,心疼得无以复加。
“宁子期,你不准骗我。”
“老大!你要的仪器从军部紧急调过来了!”
陆枭猛地回头,看向门口的人。
“快搬上来!”
洛名姝:“这军部唯一的一台居然都被你借到了,牛啊陆枭!”
宁子期陷入了一种很诡异的状态之中。
他发现自己醒不过来,但却又保持着另类的清醒。
他的面前是一个看不清楚脸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