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县大狱。
大狱中的味道并不好闻。
到处是腐烂草木的气味混着一些尿骚味,汗臭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今天晚上在大狱中值夜的是两名狱卒,一老一少。
老的叫做胡真,五十多岁,是个老狱卒了。
年轻一些的是他街坊,叫做钱平,平日里游手好闲,后来托关系找了个狱卒的工作。
“胡叔,今天夜里真他娘冷!”
钱平缩了缩脖子,喝了一口酒。
胡真笑道:“你小子胡说什么?这才几月份,难道是去找娘们儿把腿搞软了?”
钱平嘿嘿一笑,提到这个眼前一亮,
“胡叔,我怎么光见你去照顾那几个暗娼,年纪那么大了,年老色衰,搞起来有啥劲?”
胡真喝了一口小酒,
“你懂个屁啊!老梆子才败火,我那是关心她们,慰问一下风尘女子的身心。”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碰了一杯。
大狱中的气味不好,他们虽然不住在牢房里,可这气味也够受的,不过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过了一会儿,那疯子又喊了起来,如同野兽一般,听的令人心慌。
旁边几个牢房的人都有些害怕。
据说这男子是被当做水鬼抓进来的,身上的水草还没被摘干净,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极为渗人。
这男子叫的凶了,胡真不耐烦的拿起一根木棍,梆梆的敲在栅栏上,
“给老子闭嘴!”
可那披头散发的男子恍若未闻,依旧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胡真忍不住骂了几句。
旁边有犯人哀求道:“胡大爷,求求你给他换间房吧,别离我们这么近,他是个疯子,太吓人了!”
胡真笑眯眯道:“行啊,要不要再给你换个单人间,再给你弄壶小酒,喝上两口?”
这犯人一脸惊喜:“啊?可以吗?”
胡真脸一沉:“放你娘的屁!你以为在住店呢!滚!”
胡真回到桌子上,与他的好大侄儿钱平一同饮酒吹牛。
夜色渐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多犯人都已经睡下。
关押着那披头散发男子的牢房之中,那男子也安静了下来,似乎是睡着了。
只不过下一刻,他的双眸忽然睁开,神志似乎清醒了一些,
“他来了!他来了!”
他双眸瞪大,一脸惊恐。
……
次日。
“不好了,那疯子死了!”
“牢房里的疯子死了!”
昨天那疯子在街上闹出的动静不小,被人认作水鬼。
李余听到这事之后眉头微皱,
“你是说……昨天那疯子在牢房中淹死了?”
刘捕头一脸震惊道:“不错,没有一个人听到动静,在牢房里被活生生淹死了!”
李余脸色一沉,
“随我去看看。”
他们来到大狱之中。
昨天那汉子已经死掉了,身下有一大滩水,浑身湿漉漉的,好似整个人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这下子,衙门里的犯人都恐慌不已。
“昨天当值的是谁?”
李余问道。
胡真与钱平两人被带到李余的面前,扑通一下跪下便磕头,
“李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