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善坊牌坊之下，柴令武翻身上马，双腿轻踢马腹，缓缓走出王氏小厮的注视。
王胜带人纵马跟上，余光瞥见王氏的小厮已经折返，方才凑近柴令武，蹙眉出声：“小郎君，王氏之人......”
“先回去再说！”柴令武出言打断王胜，举起马鞭一鞭子抽在了战马的翘臀之上，一群随从见状，赶忙打马跟上。
柴令武纵马疾驰，脑海之中疯狂运转，今日王氏这场宴席，他看见了太多东西。
比如柳氏与杜氏，这两个家族之人，今日就不该出现在王氏的宴席上，因为这两个家族，都是真真正正的保皇党。
柳氏就不用多说了，与李唐宗室本就是姻亲。
虽然比不上柴氏，长孙氏那般核心，但也的的确确是与李唐皇室共同进退的家族之一。
杜氏与李世民的关系稍微要复杂一些。
但京兆杜氏的代表人物，尚书右仆射，蔡国公杜如晦一直以来都是李世民心腹之中的心腹。
就算杜如晦如今病重，已经不足以承担起杜氏与李世民之间的纽带作用，可他终究还没去世。
不夸张的说，只要杜如晦还活着一天，杜氏便没有和李世民翻脸的理由。
但今日，他偏偏就在这场瓜分洛阳的盛宴之中，看见了柳氏与杜氏之人。
或许，世家与李世民之间的分歧，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
柴令武一路走，一路分析，在他的记忆之中，世家和便宜舅舅李世民彻底翻脸，分明是贞观六年的事情。
可现在才贞观三年，世家与朝廷的关系便紧张到了如此地步！
那位便宜舅舅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刺激得连柳氏，杜氏这样的保皇党，也加入到了瓜分洛阳的行列之中？
“小郎君，到了！”这时，王胜的声音在柴令武耳边响起。
柴令武收敛思绪，这才发现他已经回到了屈突寿的别院外。
翻身下马，将马缰丢给王胜，柴令武刚准备进门，便听得另一侧街道上传来一阵狂笑。
“啊哈哈哈哈，贤弟，你回来啦？”
柴令武循声回头，就见屈突寿一身便装，骑着高头大马朝街道尽头走来。
更关键的是，一张老脸上还带着些许意犹未尽之色。
柴令武抬头看看天色，见已经是下午时分，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狐疑：“大兄才回来？”
屈突寿一个帅气侧翻跃下战马，随手将马缰丢给一旁的小厮。
大手一把嵌住柴令武的手臂，哈哈大笑道：“这不是听说你去王氏赴宴去了嘛，为兄寻思着一个人回府也无甚意思，便去城里逛了一会，这不，刚回来就看见你也赴宴归来，正好合适啊。”
屈突寿刚刚靠近柴令武，柴令武就闻见了一股浓浓的脂粉气，还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味道。
听着屈突寿张口就来的瞎话，顿时无语的翻个白眼：“大白天逛青楼，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