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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啼血莲花

漆黑的内道很长,所有人都在静悄悄地走着。

灵儿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因为有小雪猴子跟着她,她走在前面不太方便。

从进了雪山开始,一直都是奔波和打打杀杀的,她都没时间仔细思考下周围的人和事。

坤叔他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还在继续探索,他们到底图的是什么呢?

真的只是为了传统文化和创新创意吗?总感觉不太可能,她想。

如果说濮阳啸虎团队是因为巨额的安保合同而来,可以理解的话,那坤叔这些人期望的收益,肯定要远远大于安保合同,这样才划算。

或者说,他们所图的根本就不是经济利益,而是另有目的。

他们组队以来,坤叔一行人与他们不远不近的,目的实在是难以琢磨。

她看了看前面的人,他们都在慢慢地走着,她也不知道大家都在思考什么。

大约走了半天时间,他们逐渐走上了台阶。

在台阶上走了不远,很多人都累得不行了。

所以,坤叔只好让大家原地休息,让大家都吃喝了,补充着能量。

这时,灵儿带着小雪猴子走到了前面,她路过白雪晴时,白雪晴静静地看着她。

“行呀,到处留情!”白雪晴没有表情地说道,像是玩笑,又像是讽刺。

灵儿直接白了她一眼,没说话就过去了。

她走到了燕子身边,与燕子并排坐在了台阶上。

她看到,深色的台阶像龙身一样,蜿蜒而上,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内道里,空气并不污浊,所以灵儿确信,内道应该有通风口,或者距离外部空间不远。

半个小时之后,大家继续前行了。

这次,灵儿基本走在了整个队伍的最前面。

她的前面只有探路的铁顺和阿冰,以及云程和嘎尔迪。

她和小雪猴子一起走着,燕子走在她的后面。

再后面就是坤叔和谢美美,以及保护他们的谷子和阿婷了。

大约又走了半天时间,他们从内道出来了。

他们发现,内道接到了另一处大空间。

这处大空间里,台阶蜿蜒向上。

这里的空气更加寒冷、也更加清新了。

灵儿感觉,他们应该是靠近了一处巨大的通风口或者山门了。

短暂的休息了之后,他们又出发了。

灵儿发现,台阶是呈折线向上的,队伍的火光和灯光也顺着台阶成为了折线。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一处过道平台,是长方形的。

过道平台的风较大,众人都感觉有点寒冷。

他们知道,此时应该已经接近凌晨了。

灵儿朝向风吹过来的方向,定神凝思了下。

她感觉她来过这里,或者说是,青云来过这里。

这时,青云的回忆出现了。

原来此处,正是七十年前,青云卓玛一行人,为了躲避金雕而进入的洞口附近。

这个平台就是洞口内部的那个平台。

“我们七十年前是从这里进来的,没有去过太极宫和石门附近。”她淡然地说。

“哎呀我滴妈呀!妹妹呀,你可别吓唬我了。你今年才多大呀,你七十年前就来过?”谢美美看来真的被她吓到了。

谢美美的声音很大,大空间里竟然还出现了阵阵回音。

灵儿没搭她的腔,她就继续跟着前面的人,走向了风向的反方向。

顺着长方形平台,他们一直往里走,路也一直通入到最里面。

他们的探照灯和火把,在巨大的黑暗空间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他们知道,他们也许正在逐渐走入山之心中。

顺着古石板路走了好久,他们又逐渐上到了楼梯之上,周围仍然是一片漆黑。

走了好久之后,他们也听到了滴水的声音,应该是雪山融水的渗入的吧,他们想着。

顺着流水声,他们继续前行。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又一个开阔的大平台旁边,大平台的一侧有一个水塘,水塘里的水泛着神秘的反光。

正如七十年前的队伍一样,他们也发现水塘上方的周围有很多的火把装置。

铁顺试着引燃了下,周围的火把装置竟然还是可以被引燃的,本来他们是不抱希望的。

灵儿一行人看到,大平台的两侧确实如青云卓玛所述,均匀地分布着古老的石马和石兽雕像,那石兽乍一看像是老鼠,又有点像是其他古兽。

“从这里的配置来看,这里应该是两仪厅。石马和石兽,代表着天地两仪的角色。”呼延楚虹说道。

“这类石马和石兽一般都是出现在地下王陵之中,现在出现在两仪厅,有点奇怪吧?”凌云儿问道。

“不奇怪,本身两仪厅也是在山的下面,何况所有的宫和厅都是佛母陵的一部分。”呼延楚虹很专业。

在前方的台阶上,是那道巨大的石门,上面附着一黑一白两条龙,中间的上下都是石头龙珠。

它纯黑色的门体,是开着的。不过看起来,已经被开了很久了。

灵儿突然想到了青云卓玛描述的七十年前,在此门前被石箭射死的军人朋子。

她赶紧提醒大家:“这些门很可能有机关,大家最好不要碰到东西啊。”

很多人都点了点头。

他们从开着的大门,逐渐走入了第二大厅,第二大厅的大门内也是个平台。

正如青云卓玛给她们讲的,他们看到了大厅中间那个巨大的土包,上面那个向周围蔓延的巨大树根,仍然是毫无生命力的感觉,它的根系仍然顽强地辐射向四周。

它的四周,是四首神兽雕像,从四个方位围绕着它。

他们看到左侧是溜光黑青石雕刻的青龙;右侧是肩部有翅的咆哮状白虎;前面是用暗红朱砂石打磨成的飞翔状朱雀;后端是黑色亮纹蛇缠龟身的玄武。

他们知道,很明显,现在所处的大厅是四象厅,四象可作空间的方位之解,也可作时间的四季之意。

灵儿看到,在第二大厅最前面大墙的正中间,用梵文写着几个大字。

她想起了青云卓玛曾经说过这几个字,当时青云卓玛认为,这几个字是玉女峰。

此时,金妍儿也看到了。

“这几个梵文的意思是?”她问道。

“佛母陵!”呼延楚虹说。

“这里是四象厅,为何单单在这里的内侧大墙上写了个佛母陵呢?这应该作何解释?”金妍儿又问道。

呼延楚虹没吱声。

其他人也不知其意,也都摇了摇头。

金妍儿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灵儿和燕子也看见了在梵文大字的旁边,是一个古老瘦小的青铜人像,它静谧地站在那里,透着无尽的神秘气息。

它应该就是青云卓玛说过的那个小铜人了吧。

七十年前青云卓玛和那个叫张海燕的学员,一起发现它的眼珠转了一下,然后就出现了四象的雕像,她们想着。

周围安安静静地,除了众人走路摩擦地面的声音和呼吸声,没有任何声音。

他们没做停留,就继续慢步地往里走了。

由于没有主门,而侧门是开着的,他们就继续从侧门进入了内道,慢慢地走着。

侧门内道里黑暗无比,铁顺和云程带着探照灯在最前面领着路。

众人也都缓慢地行走着,就如七十年前的那只队伍一样。

铁顺在最前。

他的后面,是稳重的云程,云程后面跟着嘎尔迪,再后面是灵儿,她边走边边把手扶在小雪猴子的背上。

再后面是燕子,燕子后面是白雨晴和白雪晴,白雪晴后面是谷子、坤叔、谢美美、阿冰和阿婷。

阿婷后面是呼延楚虹和峰仔,峰仔身后是老婆婆、四小花旦、瑶儿和婵儿。

婵儿后面是凌云儿、凌婉儿、赵青楚和李梦子。

李梦子后面是青儿、红鸾、拉姆、梅朵、李程和黄龙。

黄龙后面是司徒霜儿和李海鹏,李海鹏后面跟着才让和他的队员们。

他们后面是马天昊、大喃子和光头阿胜,最后是港仔长发阿奎。

最后进入侧门的阿奎,在进入门前,他回头看了下四象厅的布局,又看了看大墙上佛母陵几个梵文大字,他神秘地笑了。

一行人在黑暗的内道中走着走着,距离四象厅也越来越远了。

他们在黑暗中静静地走着,灯光微弱地照着他们前行的路。

走着走着,灵儿看到,内道成了宽敞的半开口山道一样,顶上还有山体,但是旁边是峭壁,峭壁下面黑漆漆的。

此刻,她在想着青云卓玛讲的故事。

她很奇怪:为啥这段时间里,她脑海里青云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出现,她是在伤心还是在沉睡?灵儿也不知道为什么。

走了好一会儿后,他们又从一个巨大的石头侧门进入了一个更大的厅内。

点燃了火把之后,这个大厅里面的场景把众人震撼了,有的人“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大厅里的地面和平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的骷髅和骸骨,惨象震撼心灵。

不同的位置,还有七、八具人的骸骨,都死相凄惨。

在人的骸骨中间,还有众多的小型兽类骸骨,像是巨大老鼠的骸骨。

此时,众多女孩都不敢看了,燕子也把头埋在了灵儿的怀里。

小雪猴子也在吱吱地叫着。

灵儿知道,他们到达了一处七十年前,曾发生过惨烈战斗的地方。

这些骸骨在这里,已经静静地躺了七十年了。

灵儿想,在这漫长的七十年里,他们的突然离去和消失,带给了那些爱他们的人怎样的绝望和悲伤,简直难以想象。

也许,很多爱他们的人,都是带着他们离去的悲伤和期盼他们回去的希望,一直熬到了生命的尽头。

此时,她想起了为保护她而死的濮阳啸虎。

一种生命尽头的茫然、无助与恐惧的感觉,就像伴随着久远、神秘、凄惨而又窒息的亡灵曲一样,席卷了她的整个内心。

她被深深地震撼了!

她闭上了双眼,她感觉到,其他人应该也都像她一样。

此时,他们好像身处在亡灵的殿堂里,听着它们无尽的叹息,感受着那份只有时间才能抚慰的无尽悲伤。

她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有多久。

突然,她感觉到周围的黑暗中,有一些眼睛在偷偷地凝视着她。

她睁开了眼睛,可是周围除了火光、灯光和黑暗之外,她什么也没看到。

“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五行时空大门了吧。不管我们是多么的不情愿,我们也必须要把这里打扫干净了!”这时,呼延楚虹说话了。

“大家都坚强一下呀!来都来了,开干吧!”基本不说话的铁顺,在鼓舞着大家。

云程过来了。

他拍了拍灵儿的肩膀,说道:“这些前辈们,是为了崇高的事业和理想来到这里的,尽管他们还没成功就遇险了,可是他们非常值得尊敬。”

灵儿没说话。

“我们最好还是坚强下,怎么也要把他们都安葬下,以敬畏他们的在天之灵,也让他们尽早安息和超脱。”云程又说。

灵儿点了点头。

“女士们找干净的地方原地休息。男士们辛苦下,我们把这些前辈们安葬了,也清理掉这些兽类骸骨,弄干净后我们做下一步打算。”云程说。

这时,除了马天昊、长发阿奎之外,其他男人都出来了。

根据灵儿的描述,最靠近里面大门的高大骸骨,应该是那个叫高大伟的医生的。

在高大伟的骸骨和其他骸骨之间有一具较小的骸骨,根据青云卓玛回忆的描述,他们推断应该是那个叫做张海燕的年轻学员的。

大家把所有骸骨都整理了,并整齐排列好,放到了大厅入口的左侧里端一个暗道里。

那个暗道是大石缝后面的小空间平台里,它的里面是封闭的。

小空间像是一个天然的墓洞,旁边悬着青黑色的石壁。

他们点了烟和蜡烛作为香火,老婆婆和呼延楚虹都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

整理好后,云程和嘎尔迪跪在了墓洞入口外面。

云程说:“各位前辈,晚辈们经过此地,知悉各位前辈的高尚理想和英勇事迹,深受感动。今日条件有限,念各位前辈生前本就为一队战友,晚辈们先姑且将各位前辈统一安葬在此,免受不坠轮回之苦。请受晚辈祭拜。”

说完,他就磕了几个头。

此时,嘎尔迪、李程、黄龙、峰仔、坤叔、铁顺、李海鹏、才让等人或磕头、或鞠躬,都尽了晚辈之礼。

灵儿、燕子、白雪晴、凌云儿、金妍儿、李梦子、拉姆也都过来鞠了躬。

其他的女孩子都胆子小,她们就远远的鞠了躬。

马天昊用一副蔑视众人的表情看着大家,但是他一句话都没说,也没行礼。

跟他一样没行礼的,还有大喃子、光头阿胜、阿奎和司徒霜儿等几个人。

大厅里的一些局部位置,被七十年前的战斗损毁的地方,一些砖石瓦砾也被他们清理后,扔下了右侧入口过道的峭壁之下。

众人看到,崖壁之下,闪着红黄色的光芒,好像是岩浆在流动着。

清理完了之后,大厅显得整洁了很多,也没有以前那么骇人了。

他们仔细看了下这个大厅,果然如青云卓玛所讲的,大厅中间的墙上,有一个巨大的五彩圆环,从内到外的颜色分别是青、黄、赤、黑、白。

在五彩圆环的外围,围绕着五个稍小,但是直径仍然有一人多高的五个圆环,颜色分别为青、黄、赤、黑、白。

这些圆环都分布在墙沿平台上平齐的地方。

他们在四周的墙壁上,也看到了很多古老的梵文,以及雕刻着古老的鸟类的图腾壁画。

在大圆环最上面是“佛母陵”那几个梵文的大字。

根据青云卓玛的回忆以及呼延楚虹的介绍,大家明白了五彩圆环旁两行字的意义:

五彩即五行,五行符合的大能者,可以用这些门来穿越到时空过往。

“如果说,周围这五个彩环是五行门的话,那么中间这个五彩大圆环又是什么呢?”金妍儿问道。

“这个五彩大环,应该是五行齐全者的大门,可以理解为五行之主和法力在其上的圣人,才能使用的时空大门。”呼延楚虹说。

“您怎么能了解到这么多呢?”金妍儿问呼延楚虹。

呼延楚虹没吱声,她就走开了。

“解释得很专业啊,看来大家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马天昊带着诡异的笑容,走过来说道。

他还边说,还边鼓着掌,光头阿胜和长发阿奎也配合着他。

众人都看了看他们,都没说话。

很多人继续踱着步看着。

此时,灵儿看到大门旁有一个小青铜人像,与第二大厅看到的稍有相似,她知道它是机关,也就绕着走开了。

走着走着,灵儿、白雪晴、凌云儿就走到了一起。

她们跳过大门两侧的槽沟,白雪晴和凌云儿从已经坍塌的主门走进了又一个大厅,灵儿也顺着石板路从侧门进入了那个大厅-第四大厅,小雪猴子一如既往地跟着她。

第四大厅地面上也是骸骨众多,但是都是兽类骸骨,还有巨大的鸟类骸骨。

灵儿知道,这就是青云卓玛所说的大猫头鹰阻止疯狂鼠群的地方。

此大厅空间极大,穹顶外侧确实能看到外面的星空,前侧也有遥远群山的影子。

第四大厅,是一个半闭合的巨大山谷平台,旁边有很多半开放的小旁厅。

灵儿跟白雪晴、凌云儿都并排地走着,面对着黑漆漆的周围,她们都把短刀拿到了手里,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她们的脚踩在地下的骸骨上面,不时发出咯吱吱的声音。

三个女孩都把照明灯打开了。

她们发现第四大厅真是气势恢宏,立着很多神秘而巨大的石柱,但是大厅中间空间还是十分宏大。

“这个大厅是什么大厅呢?”凌云儿问道。

“像是八卦,但是我不太懂八卦的布局和奥秘。”灵儿说。

突然,此时灵儿发现有一个身影闪进了柱子后面。

“小心,有危险!”凌云儿也看到了,她立刻摆刀在前,把灵儿护在身后。

但是,此时灵儿却笑了下,还把她的刀抢走了。

“你干嘛呀,你怎么突然笑了?”

“等会你就知道了!”

凌云儿摇了摇头,显得一头雾水。

这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一闪,伸出拳头来就攻击凌云儿。

凌云儿轻盈地闪过了。

紧接着,她顺势一抓那个拳头,一个托举,就把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举了起来。

猛地,她就要把那个身影扔飞了。

突然,那个身影喊道:“饶命啊,云儿姐!”

凌云儿一头雾水,但是她听出来了是嘎尔迪的声音。

她就把他放下了。

“你干嘛啊,大弟弟?黑灯瞎火的,你吓唬人干嘛,好玩?”凌云儿责备着他。

“云儿姐,这事可别怨我。是灵儿姐和云程哥安排我这么做的!”嘎尔迪给自己开脱了。

这时,凌云儿发现,云程也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了。

“你们干什么呀?都一惊一乍的。”她埋怨着众人。

“小云,身手确实不错。嘎尔迪至少有一百七十斤吧,你都能把他举起来,一看平时就没少练了。”云程开着玩笑。

凌云儿有些不好意思了。

“怨我,是我让他们试你本事的,要不然大家都在那个大厅,我们来这个大厅干嘛?”灵儿说道。

“哎,真服了你们几个了。我还纳闷呢,你对八卦知之甚少,为何自己来探索八卦……”

“不愧是能把大黑猴鼻子都拍出血的狠角色,实力应该不在小雪之下。”灵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