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躲到了屋里,看到外面的水洼里,雨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泛起了无数的波纹。
草原上的雨,来的猛烈,去得也快。很快,厚厚的乌云滚过之后,太阳出来了,草地上的涓涓细流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闪亮的反光。
雨后,空气清新,此时,达娃和次仁又快步地跑出来玩了。
涓涓细流顺着碉房和平房间带着豁口的高高围墙流着,达娃和次仁也就跟着水流的方向趟着水跑着、玩着,他们欢声笑语,充满了童年的纯真。
“别跑太快,小心滑倒!”格桑德吉带着母亲的关怀叮嘱着他们。
可是两个孩子就像没听到一样,边脚踩着细流边轻快地跑着。怕他们跑得太快不安全,燕子就在后面跟着他们,很快,她也追上了他们。
这时,两个孩子又从高墙尽头折上来了,逆着水流趟着水。突然,此时燕子发现高墙好像动了一下,远处的格桑德吉、灵儿、凌云儿、金妍儿、赵青楚、李梦子等人也看到了。
“危险!”燕子喊道,她赶紧加快了脚步,去追两个孩子。
“注意安全啊!”格桑德吉再次喊着。
“快离开那!”金妍儿焦急地喊道。
达娃和次仁仍然在全身心地趟着水,完全没意识到高墙的变化。
突然,高墙瞬间坍塌了,燕子扑过去用她的身体护住了两个孩子,可是倒塌的高墙重量太大了,就把燕子和两个孩子都砸在了下面。
“达娃,次仁!”格桑德吉拼命地喊着,可是此时整个围墙都砸了下去。
“赶紧救人啊!”金妍儿喊道。
“燕子,燕子!”灵儿也喊着快速地跑了过去。
屋子里的男人们,罗布、白玛、云程和嘎尔迪听到她们极速的喊声,也都赶紧出来了。他们一看,坏了,出事了,就都跑过去救人了。
此时,住在坡下的一行人,白雪晴、白雨晴、凌婉儿、青儿、李程、黄龙等人也都奔上来了。
他们用尽了全力,快速地清理掉了坍塌高墙的碎块,把燕子和两个孩子抬了出来。
“达娃、次仁……”这时,格桑德吉像疯了一样,扑跪在两个孩子身边,大声地摇摆着他们的身体和呼喊着。
“燕子,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灵儿也抱起了燕子,哭着喊道。她看到燕子被砸的已经七窍流血了,她心中骤然感觉情况不乐观。
大家看到,除了燕子,达娃和次仁也都是七窍流血了,俨然跟高墙的重量相比,燕子柔弱的身体根本没法帮他们阻挡多少重击。
此时,格桑德吉撕心裂肺地哭着,罗布一时也不知道干什么了,他呆呆地立在那里。
“赶紧救人,有力气急救的都过来吧!”此时金妍儿叫着大家,她明白,也许希望不大了,但是也要尽力救人。
众人赶紧拉开了痛哭的格桑德吉和灵儿,让罗布抱着格桑德吉,让白雪晴照看着灵儿。
“大家先把他们放平,我们轮番急救。”云程说道。
“他们没准还有骨折,大家要注意下力度和姿势。”李梦子提醒道。
众人赶紧检查了燕子和两个孩子的气息,除了最下面的次仁还有微弱的气息外,燕子和达娃都没了气息。
众人清理了他们口鼻的泥土之后,就开始轮番进行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他们每五人一组,云程、嘎尔迪、赵青楚、李梦子和凌云儿第一组;第二组是白玛、白雨晴、凌婉儿、青儿和李程;后备的是黄龙、红鸾、白雪晴。
“叫救护车了吗?”白雪晴问道。
“我已经叫了,不过太远了怕来不及,这里离最近的县城也有两百多公里。”白玛说道。
“附近有卫生所和医生不?”白雨晴问道。
“有,也在十公里之外。我已经打电话让她们骑着摩托车赶紧过来了;附近村上的私人诊所医生,我也打通电话了,他们也说尽快过来!”白玛说道。
听到这,大家心中既感谢着白玛的高效,也泛起了隐隐的担忧。
紧接着,白玛打电话给了他附近的亲戚,一个叫拉姆的女孩儿,他说她也懂一些医术。
很快,次仁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最后也没了气息。
此时,拉姆骑着马来了,两个卫生所的医护人员晋美和梅朵也都骑着摩托车到了。
白玛赶紧跑过去,朝着他们紧急地挥着手。
他们赶紧跑过来了,看呼吸,听心跳,把脉搏,紧急地忙了好久。
最后,拉姆三个人同时摇了摇头,就都无声地低下了头。
格桑德吉跑了过去,她扑通就给三个人跪下了:“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吧!我求求你们了,救救他们吧……”
三个人都流眼泪了,他们赶紧扶起了格桑德吉,哭着说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此时,私人诊所的医生扎西和平措也赶到了,他们照例进行了检查,最后也沉默了。
“达娃……,次仁……。我的孩子啊……”哭着哭着,格桑德吉就昏了过去。
“燕子,燕子……,都是我害了你呀,是我害了你!”灵儿紧紧地抱着燕子,她也崩溃地哭着。踏上旅途以来,她有无数次的茫然、无依无靠和没有安全感,可是由于有了燕子,她的内心也得到了些许宽慰。现在,燕子出事了,她所有的茫然和无助都突然涌了出来。
“我太自私了。我就不应该带她来,梦境的事情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让她参与进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责任,是我该死,不是燕子。”灵儿紧紧地抱着逐渐冷去的燕子,脑海中充满了自责,她伤痛欲绝地哭着,她真希望被砸的不是燕子,而是她自己。
曾有名著说过,人世间的不幸只有两种:悔恨和疾病。没有这些,就是幸福。此时的灵儿,却感觉它们充满了她的内心。
这时候,白雪晴、赵青楚、金妍儿、凌云儿和红鸾,都过来围着灵儿,她们感觉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就都陪着她流着泪。
拉姆、梅朵、白雨晴、青儿也都无助地照顾着格桑德吉。
罗布还是木讷地站在那里,他站了太久了。白玛、云程、嘎尔迪、晋美、扎西和平措都走过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一定要坚强。
“我知道你心里苦,也说不出来。可是格桑德吉已经晕倒了,你要坚强。家里的事,还要你做主!”白玛跟罗布说着,罗布沧桑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他还是点了点头,之后还是木木地立在那里。
也许是听到了巨大的哭声和呐喊声,青云卓玛也出来了,她驼着背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满是皱纹的脸上也充满了沧桑,她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静静的表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几个小时后,救护车也来到了。救护的医护人员们都检查确认了下,就走了。
到了傍晚,已经被浣洗得干干净净的燕子、达娃和次仁都穿上了新衣服,他们并排静静地躺在一块巨大的雪松平板之上。
格桑德吉几次醒过来,没吃也没喝就又晕了过去,怕她熬不过去,白玛就让拉姆和梅朵全程陪着她。
晋美、扎西和平措等人也都准备了充足的药品和护理用具,以防还有人因为悲伤过度而急需。
云程和嘎尔迪都关切地走到灵儿身边,他们看到,灵儿已经无比悔恨地哭成了泪人,她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无助与悲伤。白雪晴静静地抱着她,不停地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白雪晴的旁边,坐着对灵儿无比关心的红鸾。
此刻,云程和嘎尔迪看到,再多关切的语言都是徒劳而苍白的。也许,只有时间才能驱赶,或者磨掉她的悲伤。他们就都静静地折返了回去,去帮助白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拉姆是一个年轻、美丽的藏族女孩,她平时跟格桑德吉的关系很好,她也经常骑着摩托车来到格桑德吉的家里,像个亲妹妹一样,陪着格桑德吉一起聊天、唠家常。现在,坚强的格桑德吉也倒下了,她就临时成了女主人,她让梅朵寸步不离格桑德吉,她自己则临时担负起了格桑德吉的角色。格桑德吉家里需要补充的各种物件,包括祭祀用品,她都打电话联系着、问着和买着,有不懂的地方,她就电话问了家里的老人,她尽可能地帮着格桑德吉这个家维持着仪式上的体面。
金妍儿、凌云儿、李梦子、赵青楚、白雨晴也都帮拉姆打着下手,她们不懂藏族的习俗,她们都听着拉姆和白玛的指挥。
此时,金妍儿想起来了,还没通知燕子的家人。于是她跟凌云儿、李梦子商量应该怎么办?让灵儿打电话?灵儿现在的状态已经够糟了,还让她去通知燕子的家属无异于伤口撒盐。所以,她们就去找了燕子的手机,找到了燕子母亲的联系方式,电话拨通了。
“喂,燕燕吗?”那边传来了燕子母亲亲昵的声音。
一时间,直爽的金妍儿和柔弱的李梦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凌云儿接过了电话。
“哦,您好,伯母。我叫凌云儿,是燕子姐姐的朋友!”她说道。
“燕燕呢?她怎么不说话?”
凌云儿鼻子一酸,但她还是坚强地说:“伯母,燕子姐姐受伤了,她现在在昏迷。她醒了几次,都要找她的家人,所以我们才给您打电话。”
“她伤的重吗?”
“有点,她双腿被砸了,出了好多血,昏迷了几次了!”
“哦,没生命危险吧?”老人试探着问着。
“没有。医生说情况稳定,不过他们也在尽力而为,要尽量保住她的双腿!
“退而求其次,也算好了吧。你说说这孩子,她跟着那个玉灵儿,总是到处跑,说是旅游,游览大好河山。可是她们怎么就不注意安全呢?在苏州那次,玉灵儿差点就没命了,这次又轮到了她,还好,她命大!”
听到此处,凌云儿再也编不下去了,她无声地哭了。此时,李梦子坚强了下,她继续说道:“伯母,您放心吧,我们很多人一起。如果你们家里有能走开的人,可以来看看燕子姐……”
“我让她哥哥去吧,你们在哪?”
“我们在,我们在XZ……,详细地址我们发短信给您吧!”
“这才多久啊,又从成都跑到XZ去了,这不跑断了腿才怪呢!”
听完后,又寒暄了几句,李梦子就挂断了电话。挂断电话后,她们几个都呆呆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此时,金妍儿挑起了话题:“从山东到XZ,也不知道她哥哥几天能来,也不可能一直这样放着,估计很快就要……”她哭了,说不下去了。
“还是去找灵儿姐姐吧!是天葬、地葬还是火葬、水葬,总要跟她商量下,瞒着她也不是办法。”凌云儿坚持着说完。
“也好吧!”金妍儿同意,李梦子也点了点头。
说完,她们走进了碉房。她们看到,格桑德吉和灵儿都在主客房里,格桑德吉在炕的一边躺着,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晕着,气息微弱,梅朵在旁边照看着她。灵儿在炕的另一侧,她满面悲伤地闭着眼睛,白雪晴和红鸾把她护在中间。
她们进来后,梅朵跟她们点了点头打招呼。
“来了啊!”白雪晴轻轻地说了一句。
“嗯!我们找灵儿有点事……”金妍儿说道。
“什么事啊?”白雪晴轻问道。
金妍儿看了一眼格桑德吉,没说话。白雪晴就明白了,她就给红鸾和梅朵使了个眼色,她们就扶起了灵儿,跟灵儿说道:“出去透透气吧!”
灵儿木木地,就让她们给扶了出来。
“灵儿,燕子已经……,你要坚强!”金妍儿摸着灵儿的面颊说道。
灵儿轻叹了一口气,摸着她额头上的头发就沉下了脸去。
这时,拉姆也走过来了。
“拉姆也在这,燕子姐的家人我们已经通知了,不过由于路途遥远,估计等她家人见最后一面是不可能了……”金妍儿说道。
灵儿气息微弱地闭着眼睛,眼泪再次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们要为燕子姐选择个合适的离开方式,是按照藏族的习俗选择天葬,还是按着汉族的方式选择土葬,或者为了她的家人看她方便,选择火葬带回去,现在也要定了。大家都在这,我们都是自愿出来的,责任我们一起担。”金妍儿说道。
“依我们藏族的习俗,她是成年人,选择天葬最合适,也最符合这里的风俗,灵魂就也会随之升天,达到超脱和永生。所以,既然来到藏地,还是按照藏族人的习俗吧!”拉姆建议道。
灵儿捂着眼睛,叹着气,她没说话。
“我们这里属于藏北,河流不多也不深,不太兴水葬。在雪区,土葬一般不太优先选择。火葬主要是活佛喇嘛们,也不太适合。”拉姆接着分析道。
“不管怎样,都要尽快做决定了。如果要天葬,还要请天葬师,还要选天葬台,准备天葬祭酒。”拉姆也看着其他人说道。
灵儿的脑海里一直在回避,或者说是逃避这个问题。在她的心中,燕子一直是一个跟她一样的花季少女,她怎么也没法把燕子跟死亡联系到一起,更没办法接受燕子已经逝去的事实。
突然,在灵儿耳边,有个轻声的耳语响起:“别急着回答她,我在想办法,一切等到明天早上再做决定。”她就猛然地放下了蒙着眼睛的手,瞪大了她那双带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环视着四周。
她的动作比较突然,吓得拉姆倒吸了一口冷气,连连后退,拉姆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让灵儿震怒了。
金妍儿、凌云儿和李梦子也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接着她们以为她是因为悲伤过度魔怔了。
灵儿看了下四周并其他人,但是她已经拿定了主意。她就说容她好好想想,明天上午再给她们答复。
其他人也没办法,就什么都没说。拉姆也寒暄了几句后,就去忙了。
当天晚上,白玛让人弄来了柴油发电机,主要用来制冷灵棚,以便更久地保存燕子和两个孩子。柴油发电机啪啪啪地劳作了一宿。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它发出了明亮而神秘的光线,照射着大地的绝大多数角落。
早上,很多牧民都来了。格桑德吉的状态仍然不好,灵儿的状态也似好非好。灵棚边摆满了香炉和祭品,风吹着灵棚的透明塑料布,发出了呼呼啦啦的声音。
很多人都在忙里忙外,只有白雪晴静静地坐在碉房外,在距离灵棚一定距离的地方,闭着眼睛晒着太阳发着呆。此时,其他人基本都在房子里,灵儿由红鸾暂时照看着。
高原云雀成群地在灵棚附近叫着,它们的叫声高亢悦耳。
此时,青云卓玛步履蹒跚地走进了灵棚,没有人看到她。她进去后,灵棚附近的风更大了,高原云雀的叫声也更大了。
青云卓玛俯下身,她先看了看燕子的脸,抚摸了她的脸和脖颈,又亲了亲燕子的额头,把鼻子靠近了燕子的鼻子,貌似给燕子传递着生命的气息。紧接着,她又对达娃和次仁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稍等一会后,她看到燕子、达娃和次仁的脸色和体温都有所恢复了,她就步履蹒跚地离开了灵棚,走向了附近的一个长满青青绿草的山坡,她慢步走着。
这时,灵棚附近的风更大了。突然,风的力量掀翻了灵棚,灵棚的结构、塑料和帆布都在草地上滚着,发出了突突的声响。
这时,阳光照射在白雪晴的脸上,她感觉温暖和煦,风吹到她的侧脸,她感觉无比清爽。突然,她此时听到了突突的声音,她眯眼一看,灵棚貌似被吹走了,在灵棚原来位置的高原松木上,一个影子坐了起来。
她有点震惊,她定神一看,燕子竟然坐了起来,燕子边坐起还边伸着懒腰,说道:“哎呀,这一觉,睡得老娘腰酸背痛啊……”
白雪晴仔细定神一看,再次确认燕子确实是坐了起来,而且还是活生生的。此时,达娃和次仁也慢慢地坐了起来,他们三个的头发被风吹得摇动着。
“哎呀我的妈呀!”白雪晴内心里一惊,她猛然念到,立即起了身,跑进了碉房里面。
房子里,众人正在商量着祭祀的事项和请人的事情。突然,他们看到,平时冷冰冰、静悄悄而有点矜持的白雪晴,突然跑进了屋里,她洁白、美丽的脸上充满了震撼和不解,她大声地喊道:“快出去,所有人都快出去!他们醒了,他们醒了,三个都醒了……”
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这时,内屋的格桑德吉不顾虚弱的身体,她突然跳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想起昨天的耳语,灵儿也明白了,她立刻站起身往外跑了。
其他人,有的半信半疑,有的还没听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都跟着出来了。
“达娃、次仁!”格桑德吉看到两个孩子都坐起来了,她尖声哭喊着跑上了草坡上的高原雪松台子。
“燕子,燕子……”灵儿也紧跟着跑了上来。
此时,众人才明白过来,他们很多人都目瞪口呆。白玛和拉姆赶紧跪下,举起双手拜着天,还喊着“扎西德勒!”
格桑德吉一下子抱住了达娃和次仁,她边亲着他们,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灵儿也赶到了,她紧紧地抱住了燕子,哭着说道:“你可吓死我了……”
此时,次仁侧过了头,他向着草坡上方望着,拉着藏腔的长音说了句:“阿妈,青云……卓玛……”
灵儿、燕子、格桑德吉以及坡下的众人往草坡上一看,看到了青云卓玛的背影,她正在步履蹒跚地往草坡上走着。
众人看到,慢慢地,她驼着的背逐渐舒展,她弓着的腰也逐渐竖直,她的身板挺直成了年轻人的样子。在灰色衣服里,她身体的曲线,也逐渐变得如年轻女人一样秀美。
他们没看到的是,此时,青云卓玛变化的可不止她的身形,她的面庞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千沟万壑的皱纹在逐渐变浅、变淡、抚平;她全身的肌肤也在由衰老、干糙逐渐变得富有弹性、光泽和更加白皙。顷刻间,她曾经那张布满岁月之痕的脸,变得如二十多岁的少女一样,年轻、秀美、纯洁。
众人看到,她漫步走到坡顶的崖边,脱去了她平常穿的灰色藏服,成了一个挺立、年轻而高挑的青衣古装女子的美丽背影。
她在崖边轻吟了一首诗:
白云飞到白云边
白云聚起白云山
白云山下白云梦
白云梦外已千年。
吟完这首诗,她就衣袂乍飘地飞了起来。她飞起来后飘逸的背影,宛如天鹅般高雅、圣洁。
这时,又有一个宏大而轻柔的女子声音,吟诵了另外一首诗,声音仿佛充满了整个寰宇:
青云素
红云暮
青红如混行云驻
梦亦飞云无数
苍空如幕
繁星如渡
万里银河路。
话音刚落,她就优雅而飘逸地加速飞走了。众人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
突然,有人喊道:“天神显灵了,天神显灵了!”这时,很多牧民赶紧跪地,虔诚地礼拜着青天,祈求着万福。
灵儿看到后,她惊呆了。
青云卓玛飞起前后所吟诵的诗,不正是她曾经做的诗吗?
第一首,她当时听青云卓玛讲故事时听过,这首诗是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的,当时她只是感觉有点巧合。
另一首诗是《凌云赋》,是她在达里湖边草原上骑马的时候作的。她怎么可能又知道我做的诗?难道真有这么巧合……?她突然想起了乌兰奶奶最后说的那句话:青云碰到红云之时,就是史诗明了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