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孚敬太知道百姓的苦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同样花费两个多时辰。
朱厚熜搞一次斋醮仪式,要消耗的银子以千两为度,刚刚算彗星运动轨迹,不过是用掉了几张上等的宣纸,磨短了一块松香墨。
如此便宜。
陛下若是想要修仙,就该这么修,对所有人都好。
阁老都跪下表态了,整个华文殿除了皇帝就没有站着的人。
膝盖与砖石碰撞的声音,在殿中此起彼伏,所有人的头颅都恭敬地低垂下去,等待着大明唯一的太阳给出自己的回答。
牛顿闭上眼睛,却在脑中循环着张孚敬刚刚说的话。
还得是老一辈官场艺术家,表演得如此从容。
几句话就把朱厚熜及前朝,受宠幸的沙弥道士,全都打入无用之列。
唯有牛顿牛徐行,是这大明朝唯一的光。
牛顿在心里点了个赞。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张阁老真是知己!
朱厚熜俯视着跪倒在他面前的臣子,如同往常一样默不作声,看着他们表情的变化。
缓缓的走动着,给所有人增加心理压力。
张孚敬习惯了,他知道。
牛顿这么稳得住,倒有些出乎意料。
朱厚熜缓缓地点头,笑了:
“张阁老说得偏颇了。”
他似乎否定了张孚敬刚才的话,让这位老臣的呼吸迟滞了一瞬。
张孚敬心中怒骂:
邵元节那老道,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有那么重吗?
重过文武百官?
实在是让他不平衡。
当张孚敬对佞臣的憎恨达到顶峰之时,朱厚熜却又开口:
“你刚刚才赞过牛道长,说他证明理论,都拿得出条理拿得出证据来,且能够使得天下人信服。”
“宫里封的道士,有没有灵,还需得验证嘛。”
朱厚熜表面上,是在维护着自己从前宠爱的道士邵元节,却是开了一个口子。
如果有什么方法,能够验得邵元节从前都是欺君,那他也会毫不留情的杀死他,从君王处得到的荣耀,也尽皆返回君王。
张孚敬的头磕得一声巨响,再拜朱厚熜:
“陛下圣明。”
他也笑了。
为朱厚熜一如既往的自私薄情。
所有臣子,都不会是他的例外。
那就很好了,那就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帝王,他看着长成的少年天子。
绝对的权力怪物。
张孚敬白发苍苍了,朱厚熜却正值壮年,如此地威武。
大明的江山由现在的朱厚熜执舵,张孚敬从行为中试图教授他的圣明道理,一定能够重新从他的血肉之中激活。
朱厚熜承认了牛顿的厉害,接受了他上供的术数之书。
该倒封赏他的时候了。
他唇舌一碰,就能颠倒一个人的命运:
“道士牛顿,精通术数,穷究阴阳,明星轨之变,得道理之源。其所推演者,近乎天道,清澈天文。”
“为彰其德业,特赐其金、玉、银、象牙印各一,班二品……”
“领道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