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景物在阿细眼中越来越模糊,曾经熟悉的景色被从未见过的莽莽黄沙替代。
阿细心中苦涩,尤其是每每听见后面鞭打俘虏传来的哀嚎。
更是心惊胆战、异常难受,不时悄悄落泪。
乌弋将军心有不忍,呵令士兵停止殴打俘虏,尽快归返。
士兵们虽然有些不解,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在后面骂骂咧咧呵斥那些走得慢的俘虏。
一路上,乌弋将军不时回头安抚阿细
“他们粗鲁惯了,你不要害怕,我会约束他们。”
“这里风沙有些大,那纱帽你感觉怎么样。”
“渴不渴?要不要喝一点水。”
“你肚子饿吗?白饼吃得惯吗?这里还有肉干。”
“累不累?平日骑马多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
乌弋将军一路的温言安慰稍稍缓解了阿细心中的恐惧,但离开故土家乡的悲凉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以后在乌弋的未来更是不敢想象,阿细感觉自己的根没有了。
像一叶浮萍,漂泊无依,任风雨打落。
终于还是到了乌弋,他们在郊野一处驻地停了下来。
这里有一大片帐篷,还拴着牛羊马匹。
那些乌弋士兵将财物卸下,然后把俘虏分别赶进不同的帐子里去。
男子一处,年老的女子一处,年轻的女子又是一处。
阿细看到那些士兵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蠢蠢欲动的姿态。
她心中惶恐到了极点,但是却没有人前来赶她。
她仍旧骑在那匹白马上,旁边的马匹上驮着她的书箱。
待那乌弋将军交代完毕,他带着她向着远处一片灯火通明处走去。
远离了刚才的营帐,阿细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但她不知自己将被带往何处,内心仍旧忐忑不安。
待走近那灯火,阿细发现这里似乎和大夏有些相似。
一样有酒楼集市,商铺摊贩,人们逛街饮酒,购物游乐,一派祥和。
与刚才鬼哭狼嚎的凄惨景象相比,恍若隔世。
那乌弋将军领着她进了一处宽阔的府院,她还以为他们住的都是帐篷。
随后又召来两名婢女,用乌弋语交代了几句,然后对阿细说道
“我出去处理些事务,先由她们服侍你。”
阿细见那两名婢女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但居然会说大夏语。
其中一个说的比较流畅,另一个有些生硬,但交流完全没有问题。
她们先给阿细端来食物,是硕大的白饼和一大盘煮熟的牛羊肉。
阿细吃不惯牛羊的腥膻,只掰了几小块白饼和着桌上的茶水吃了些。
随后那两名婢女便带着她去了另外的房间沐浴更衣。
阿细刚到这里,不敢多言,只由着那两名婢女安排她。
那两名婢女一直挂着少女般的笑容,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她沐浴完毕,便将她带到一处房间,然后关上门退了出去。
刚开始阿细还比较惶恐,进屋后见屋内没人,便大着胆子偷偷环视四周。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除了床和桌椅,几无杂物。
但收拾得很干净,她的书箱被放置在一张矮凳上。
阿细正欲过去查看,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那乌弋将军披着濡湿的发辫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