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的脸瞬间涨得紫红,眼睛大睁、舌头外露,心中惊恐到极点,只得不住用眼神求饶。
终于,阿冰松开了他。
他大口喘着粗气,不住咳嗽,颤颤巍巍地说道
“约摸……约摸8万贯。”
“父亲可别算错了,亏了自己。”
阿阮淡淡说道。
“没……”
她父亲刚想说话,只听她又道
“不过你一个从六品,为官不到二十年,竟攒下如此家底,还真是颇有‘门路’啊。”
她父亲讪讪地不知如何答话,阿阮却没有理会她,接着说道
“那就立字为据吧,字据上写彭氏。”
说着,阿冰伸出蛇尾替他接好了四肢断骨。
她父亲疼的冷汗直流却只得咬牙忍住,生怕又惹怒了他再吃苦头。
“父亲手脚可还健朗?”
阿阮拿着那些字据细细看了一遍然后问道。
“好……好着。”
“既如此,那就再劳烦父亲把这府上的人都遣散了,一个不留。”
“想来他们也差不多该醒了,至于庄子和铺子里的。”
“就暂且先不动,不过艳儿得接回来。”
“父亲在朝为官多年,颇善钻营,虽官做的不怎么样,但还是有些门路。”
“若是报官,官家势大,我们肯定是要避上一避。”
“不过,他们护得了你一时,可护不住你一世。”
“到时候万一在乱葬岗发现了父亲被野狗咬烂的尸身,我这做女儿的于心不安啊。”
阿阮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父亲打了个寒颤,惶恐地说道
“不……不会,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去报官。”
“况且……况且这些产业本就该给……本就签了字据的。”
阿阮听了,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道
“我差点忘了,这白纸黑字的,都是父亲自愿的,官家那边当然说不得什么,如此,就快点办吧。”
她父亲如临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书房去操办这些事情。
府上的人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这杜家老爷到底发了什么失心疯,三更半夜把他们叫起来一一遣散。
但阿阮提前安排她父亲给了每人一笔丰厚的遣散费,在哪干不是干.
况且连卖身契都拿回来了,以后都是自由身,心里乐还来不及。
哪会有人提出什么疑虑,三两下府上就人去楼空了。
唯独剩下那当家主母不服气,被她的贴身老嬷嬷扶着站在院中。
手里还握着平常的那串佛珠,恨恨地对阿阮父亲说道
“凭什么将我撵到道观去?你当我不知道谁在你书房吗?”
“是不是心中还记挂着那个贱人?我也没见你对那个贱种有多好,怎么如今就突然转了性了……”
话未说完,就被她父亲一巴掌扇到地上,只听她父亲恶狠狠地说道
“这么多年受你们家压着,连妾也不许纳,我早就忍够你了。”
“如今给了你这些金银细软和票子傍身,对外只是说你身子不好需要静心调养。”
“若是你再啰啰嗦嗦,就一纸休书将你撵回娘家去,看你日后如何在你哥嫂的脸色下讨生活。”
那主母怨毒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
“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
“旁人都说你不过是贪图我家的权势财力,只我一人掉在你花言巧语的圈套中认不清。”
“如今我娘家渐渐落败,你便忍不住现原形了。”
“那小贱人又喂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跟当年她那贱蹄子娘一样……”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突然一粒小药丸从远处射入她口中。
她一惊,瞬间给吞了下去,正欲张嘴大叫,却发现嗓子已发不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