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前,正门彻底打开,身穿青袍的衙役整齐威严的立在道路两旁。
最前方,是数位身穿大离官服的官员,其中最中间一人戴乌纱帽,穿绿色盘领窄袖大袍,胸前补子为飞禽。
“林主簿,看,那是不是钦差大人?”旁边另一位穿绿袍常服的大汉拍了拍中间之人,指着前方忽然出现的马车,喜道。
“定是了,不知这位大人带来了什么样的旨意。”
林主簿心猿意马,随着八皇子被贬,凉县知县与县丞也相继落马,位置正空缺没有补上呢。
“赵大人!”
这位六十余岁的老主簿忽然生龙活虎的小跑起来,满脸热情,要先迎上钦差大人的马车。
“林主簿。”
马车停下,帘子掀开,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
“大人!”林主簿激动的开口,道:
“您还记得吗,当年您高中状元时,小人还曾与您同饮酒呢。”
“自是记得,林主簿送的屏风至今还在我府上放着呢,赵某未敢忘却。”
赵大人笑了笑,听得林主簿更激动了:
“赵大人,小人早已在悦来楼摆下宴席,就等大人了。”
说着,似想起什么,他又道:
“赵大人此次也算归乡,可要先回乡看看?”
赵大人沉吟片刻,摇摇头道:
“暂时不必。”
.....
张慧躺在床上,偶尔还能保持清醒,她向着正在照料自己的赵懿伸出三根手指头。
“奶奶,您这是?”赵懿不解。
“只有三天了,你准备料理后事吧,这些你不懂,可以请赵田他二叔来操持,他不会拒绝的。”
老太太艰难的开口,少年顿时红了眼眶。
其实他没有多少感触,应是原主残留的精神意志在共鸣。
“这两天,你可以托人给邻县的水村张智勇一家送封信,意在报丧,那是我的母族,他们若是愿来最好,不愿你也不用在意。”
张慧有气无力的吩咐着,指了指柜子最下层:“那里面有些我存放的银钱,你便拿来办丧事吧,不用多铺张浪费,简单省事即可。”
不久,赵懿给老太太盖好被子,便出了门。
一会后,赵田赵二爷皆出现在家中。
赵二爷本想拒绝,但少年说出来意,他便欣然同意。
“只怕村中部分人不会来。”赵二爷说道。
“无所谓,只要人手足够就行,就按村里的规矩办。”赵懿点头。
“我知道一处险地有一棵金丝楠木,常人奈何不得,你可想要?”赵田忽然道。
赵懿沉吟片刻后,摇头道:“不必了,老太太下葬后我会离开,难有归期,若是太高调,我怕保不住老太太的棺材板。”
赵二爷抽了口旱烟,道:“是这个理,你倒是看得通透。”
“我家还剩下两百斤熏肉,此次丧事可够?”
“绰绰有余。”赵二爷摆摆手。
接着,赵懿拿出银钱与一封信件,想请赵田跑一趟,其他人他还信不过。
“可以。”赵田欣然同意,因为少年给的足够多。
他拿着颇有些分量的信件,又有些诧异:“信件里好像有....”
“我怕他们不愿来,若是能在老太太临终前赶来一趟,我想老太太会高兴些。”
赵懿淡淡的说道。
因为时间紧迫,赵田回家一趟就匆匆上路了,而赵二爷则跑了一趟凉城,要给老神仙定制一口上等棺材。
晚间,赵懿家灯火通明,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