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回村那天,对方怀中刚好抱着个女婴。
......
“她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春天死了丈夫,接着再逢干旱,几十亩田地收成不足往年两成.....”
赵懿脑海中回想起半个时辰前奶奶说的话,叹了口气。
接着,他拄着龙首杖剑,往村子后方走去。
莫说那祥嫂缺钱缺粮,他家情况也不是很好。
虽然奶奶免税了,他赵懿可没有免税,每年该交的人头税徭役税一分都没少。
按照大离的税制,光这两项税收,就需要21石粮食,其中人头税六石,不想自带干粮去干苦力,就得花去十五石粮食来避役。
而赵家那六十亩田地,亩产1.5石粮食左右,按租金三成来算,奶奶一年靠着租金,能有二十七石粮食收入。
但是!
这是理想状况,现实的情况不同,往往都会有偏差。
以他家历年的地租统计,租金只在二十至二十五石之间。
而今年小灾,粮食收成锐减,那点租金绝对不够税银。
思绪着,赵懿已然走出了赵家村,来到村后边十里外。
他抬头,望着一座座泛黄的山。
天旱降临,记忆中青色的大山都泛黄了,皆是干瘪的树木,村民们想找些野菜吃都难,野味就更不用说了。
这些树木最后的作用,便是砍下来当柴火烧。
嗯,干柴还能拿去凉城那边卖些银钱。
这也是赵懿此行目的。
其实,还有一条更便捷的路,杀了凉县狗官,搜刮他们的家产。
可惜,这是大离王朝。
赵懿在学艺时曾下山见过几位狗官,没有一个不是天命境修士。
“暂时当一个砍柴郎,待我伤势痊愈,再想生钱之道。”他叹道。
说着,赵懿走向上山之路。
途中,他遇到不少赵家村村民。
税收将至,各家顶梁柱都在想办法搞钱,而卖柴火,则是不少人的选择。
事实上,每年的入秋之际,他们也都会上山砍柴,只是因为今年的小灾,让大家更拼命了些。
“赵懿?你上山干嘛,也是来背柴的?”
一个黝黑的汉子停下脚步,用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望着上山的少年。
“田叔。”赵懿应了声,点头道:“家里没柴火了,顺便背些柴换点银钱。”
“那你小子得向你赵田叔看齐,别浪费了这副好身体。”
旁边路过另一位黑汉子,他羡慕的看了看可背百斤柴的赵田,又看向无比高大的赵懿。
嗯,这就是下一个赵家村最强壮的男人!
“看齐什么?你小子来砍柴,却连把柴刀....”赵田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少年当即抽出龙首杖剑,射出的光芒让两位满头汗水的汉子都感觉有些冷冽。
“你小子原来还有这一手,看起来是把好剑,可别中看不中用,给砍断了。”赵田扬了扬腰间的柴刀,以及一把短斧,觉得这剑肯定不如他自己打磨呵护的刀斧锋利。
毕竟一个砍柴郎没有一把好刀是不行的。
“应该是把好剑。”赵懿轻声道。
“量力而行,莫一次性背太多柴火,人家让你向我看齐,你可别真背一百斤柴下山,先背个四五十斤,得先习惯。”
赵田嘱咐了一句便离开了。
赵懿耸耸肩,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他可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