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没啥长进，秦歌还有音乐学院这条路嘛。
有时候想想，秦歌走音乐这条路不见得就比上个普通二本毕业既失业差。
所以说，那么大火气干嘛。
顾城的温和态度让秦歌莫名的有些害怕。
父亲去世后，妈妈很少对她生气，只有气急了才会骂她几句。
但唯一的一次真生气时，也是这样和颜悦色，等她吃饱饭才拿起扫帚狠狠的抽。
顾城这家伙该不会也是这样吧。
愤怒到极点反而不会直接爆发。
见秦歌还在往后缩，顾城没好气的问道：“要不你坐讲台上去？”
“那么远，你讲的我听不到。”秦歌随口嘟囔着。
“听不到还不过来。”
“哦，那你不准发火。”秦歌赶紧给自己叠甲。
“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就算生气我也骂自己。”
顾城拍拍同一张课桌的凳子，笑的很真诚。
秦歌怯生生的坐过来，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雷霆。
然而顾城说到做到，说不生气就不生气。
他没有直接开讲，而是拿着书本和考卷和秦歌话疗。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当顾城觉得差不多时，已经接近中午一点。
这个点回家吃饭肯定来不及，食堂连泔水都装桶带走了，只能在外边吃。
秦歌非常懂事的抢着说道：“午餐就在校门口吃吧，我请客！”
顾城今天虽然没开讲，但对她的学习底子分析的非常透彻。
虽然被这样抽吸剥茧的分析有种被扒光的羞耻感，但她能感受到顾城的诚意。
她全程红着脸，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忙了近一个小时，说到口干舌燥，顾城确实饿了。
他没和秦歌客气。
付出汗水的劳动成果，就得有回报。
可以多，可以少，甚至可以只是真诚的感谢，但绝不能没有，否则就是对劳动成果最大的不尊重。
他相信秦歌不是那种没分寸的女人，但他接受了。
秦歌的善意，同样不能无视。
尊重嘛，总是互相的。
这是他和秦歌在路边绿化带处郑重签署知识成果互换协议后的第一次合作，就当是庆祝吧。
两份简单的炒菜，热腾腾的米饭，让瘪下去的肚子很快得到慰藉。
顾城知道秦歌家没多少钱，否则也不会住在城中村，自然不会点太贵的菜。
尽管秦歌让他多点，最后端上来的也只有一份鱼香肉丝，一份干煸豆角，都是标准的下饭菜。
吃饱喝足，距离下午课还有二十分钟，两人便结伴回校，回到各自的教室。
这点时间干什么都不够，索性趴在桌上眯一会，下午不会犯困。
走进教室，三三两两只有几个住校生在。
有人在看书做题，有人在打盹补充能量。
顾城的目光飘过最后一排，林书雪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像是草原中突然出现的冰川，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快速掠过，生怕被林书雪逮着。
可惜，该来的总要来。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林书雪还是将他当场逮捕。
她没有说话，眼神却很清晰。
过来。
顾城犹豫了一毫秒，果断走去。
如果他不去，林书雪倒是不会大声呼喊，但一定会走过来。
与其山向我来，不如我自登山。
林书雪从书包中取出夹着几页草稿纸的精致夹子，递给顾城。
顾城接住，林书雪松手。
全程没有一句话，甚至没有眼神交流。
当林书雪继续低头看书时，顾城知道，交流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