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需要一束花。”切特·布莱恩走进花店,对正在打理花束的女店员说,“送给我一位遗憾离世的老朋友——有什么推荐的品种吗?”
“先生,方便问一下,您送花的对象具体是谁吗?”
女店员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感同身受的悲切表情,偷偷打量着眼生的顾客。
黑色薄款西装,运动鞋,黑色卷发,没刮干净的胡子,一个古怪、英俊,但不修边幅的青年男性。
“我的老朋友,最好的伙伴——陪伴了我五年的鼓。他碎了,体无完肤。”切特·布莱恩叹了口气,“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办一场体面的葬礼。”
“鼓?”店员错愕地问。
“鼓。”布莱恩笃定地点头。
好吧,给鼓办葬礼也许很奇怪,但他前天遇到了更奇怪的事情——他至今都不理解为什么。
演出时,他的架子鼓当着几百人的面突然就炸成了一堆碎片,那场面可比炸弹唬人多了!
现场所有人推搡着哄然散去——只有布莱恩本人愣在原地——当时鼓棒被他叼在嘴里耍酷,这意味着他的老伙计是自己想不开爆炸的。
历经三次问讯,他才洗脱了嫌疑被无罪释放——审讯他的白人警官脸黑的像碳一样。
而他的老伙计的的尸体(一麻袋鼓的碎片)引来的一群饿狼一般的记者,早已埋伏在他的家门口。
他不得不再次联系了把他抓走的那个警官——效果很好,从今天早晨开始,记者们不约而同的消失不见了。
终于反应过来的女店员语气柔和地说:“噢,先生,我明白了。向日葵,或者郁金香——它们都象征着陪伴和友情,都是很好的选择。”
…………
…………
捧着两束花站在家门口的布莱恩再次遇到了意外——他发现家门没锁,但他肯定自己出门之前锁了。
更离谱的是,当他谨慎的推开门之后,他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个陌生的秃头男人。
秃头男人和他一样穿着一套黑色西服,但看起来不像记者,也不像警察,倒像是个来参加他老伙计葬礼的宾客。
布莱恩可不记得自己邀请过任何人。
“先生,这里是我家,你是谁?”
布莱恩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尽量礼貌地问道。
秃头男人则在看见布莱恩手里的两束花之后出奇的愤怒了起来。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鼻孔剧烈扩张,布满红血丝的眼珠瞪得几乎突出来一截,就好像下一秒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似的。
“我是谁?我是给你擦屁股的人!切特·布莱恩,你知道你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吗?
“魔法部三个部门,四十多个职员,为了你一个人,忙前忙后连续加班了二十七个小时!
“而你,居然有闲心给你的破鼓办葬礼,甚至还有空去买花享受生活?”
布莱恩有一瞬间担心这家伙会就这样扑上来咬他一口——小时候他就被一条未知品种的陌生大狗扑倒过,大狗亲昵的用舌头给他洗了把脸。
大狗和这个秃头男人唯独有一点很像——他们的口水都非常多,但大狗至少没有口臭。
“我不明白,先生。我只知道你刚才说的话让我非常想揍你一顿,遗憾的是,我是个守法公民。”
布莱恩平静地让两束花躺在架子上,
“看起来你对我意见很大,但我不认识你,请你解释一下——包括私闯民宅这部分。”
“装傻?哼,没什么好解释的,跟我去魔法部吧,要我说,你就该直接去阿兹卡班反省一下你犯下的重大过错。”
男人步步紧逼,并举起一根木棍指着布莱恩,
“当着几百个麻瓜的面使用魔法,惹来了一群麻瓜警察,还有一群麻瓜记者,你这蠢货——你知道让这群人全都安分下来的工作量究竟有多大吗?!”
魔法部,阿兹卡班,麻瓜……是什么新式骂人的话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布莱恩听得一愣一愣的。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他的鼓碎掉是因为魔法——这可能吗?
而且,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拿一根细细的木棍威胁别人的——他差点没笑出声。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给鼓办的葬礼还没结束呢。你瞧,正巧我也有根木棍。”
布莱恩随手抄起架子上的观赏用木质鼓棒,眯起眼睛语气不善地说,
“我手上的这根可比你的大,比你的粗,砸在脑袋上的杀伤力更强。请你好好说话,先生。
“如果你能做到,我愿意拿出我最好的红茶招待你。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这个秃头男人显然知道点什么。
但目前看来,对方没有表现出可以友好交流的意向,如果带点威胁的语气能成功让对方冷静下来,布莱恩并不介意这样做。
“哈,你这是要拒捕?”
秃头男人完全没有冷静的意思,反倒突然兴奋了起来,眉眼间隐约带着点期待。
“哈,我昨天刚被释放,现在你又要逮捕我?”布莱恩对这家伙莫名其妙的反应打心底里不是很能理解。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和一块不通人言的石头较劲——这又是何必呢?
他泄了气,耸耸肩无奈道:
“你得感谢我的好脾气,先生。
“我不会跟一个不尊重他人的家伙走,你甚至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噢,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秃头男人见布莱恩没有先动手的意思,失望地摇了摇头,暴躁地嚷道:
“该死!轮不到你来问我……好吧,好吧!尼奥·莱斯特,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职员。满意了吧?那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