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朱竹已经醒了,“砸中了?”
“嘿嘿,砸中了,不知道谁家的臭小子让他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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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珍珍披着衣裳,站在门里,“咱家的鸡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听听这动静,叫得这么欢。”
说着打了个哈欠,“行了,睡觉。”
“你们追上去揍一顿让这些臭小子长长记性多好。”
赵永年撇嘴,“姜山用九九没洗的尿布当武器,我可下不去手。”
林珍珍笑得合不上嘴,“我说那人咋喊臭呢,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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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东家也醒了,老两口说着话。
“来偷鸡?”
“真是馋嘴!”
“偷到了?”
“偷到个屁,人家当兵的那身手一抓一个准,是不惜的抓。”
真是没数,谁都敢招惹。
人家当军官的,猜到是村里人捣鬼,不跟你一般见识。
心里没点数。
大部分人家都是老实本分的,总有几家心思不正当的。
偷鸡,偷队里的东西,还有跑到邻村去偷的,被人逮住狠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连个声都不敢吱。
他们猜的没错,姜山确实不太想在村里树敌,怕碰上虎的彪的那种没分寸的。
他白天不在家,真要找事,怕吓着媳妇和儿子。
又不是在这常住,就住几个月,这些人给点教训那胆小的就不敢来了。
他早晚喊齐松他们来村周围加练,就是给村里人看的,再威慑还是有那存侥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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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库边,哗啦啦的水声,一个人一边呸呸呸,一边光着膀子在洗。
洗头,洗脸,洗脖子,还要洗衣裳。
边上还有两个人,离得远远的,嘴里就没停过。
“俺就说别去了,那男的老壮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说话的人一张圆脸,厚嘴唇,他就是馋了想偷只鸡解解馋,可不想被那人抓住挨一顿揍。
白天的时候他们去了,不敢偷鸡,村里村外的人,没处藏。
半夜跑到地里去烧了吃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那碗鸡蛋糕吃的把馋虫给勾出来了,这家人白天又是炖鸡又是炒肉,那香味把人都香迷糊了。
“闭嘴!呕——熏死我了。”
长脸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头一脸嫌弃,“你吃屎了?”
圆脸的瞪了一眼,摆手示意他别说了,“俺娘说了小孩的臭臭不臭,你别想了就没事了。”
“滚!你闻闻臭不臭!小屁孩不知道吃了什么,真臭啊……”
……
昨天半夜,姜山家周围这几户人家都听到了。
半夜听到鸡叫,都得爬出来去鸡窝看看,不放心还得拿着棍子在院子里守守。
第二天上工的人们,聊的话题就是这个了。
“谁家呀,半夜鸡叫,我还以为天亮呢呢?”
“就那两个军官家。”
“谁……脑子进水了?”
“咏梅,你没听到动静?”
这表情一看就是听到了,人们又激动起来。
“怎么了,快说说。”
咏梅叹口气,“柱子正好在茅房蹲坑,听到鸡叫就知道坏了,他腿麻了,等他站起来,就看到……”
扔的尿布?还是拉臭臭的?
众人沉默了好一会,才有人出声,“我怎么觉得这人是故意的呢?”
甭管是不是故意的,那个长得贼壮的军官用孩子的臭粑粑来对付偷鸡的小贼,这事是传开了。
不光村里,整个公社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