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肖霖仍旧一声不吭,程岚像是突然发了疯一般,猛地将自己的头用力砸向地板,边砸边声泪俱下地哀求着:“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她吧,放过我的乐茵!别再想着去掌控她了,我求求你让她能好好的,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去过她自己想要的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
肖霖紧握着拳头,但凡涉及乐茵的话语,每字每句都仿佛利箭一般,直直地戳进他的内心深处,似乎要把他心里的那道防线彻底击垮。
“你要是真的爱她,就请让她能够活出自我,自由自在地活在阳光下,一辈子过得安稳又幸福。而不是为了你那自私的爱,让她去背负种种后果,去承受旁人的冷眼和骂名,肖霖,这才是真正爱她的方式啊……”
肖霖沉默不语,脸色却愈发紧绷起来,犹如一块冰冷坚硬的石头,透着强大的压抑气息。
就在这时,房门从外面被猛地推开,听到哭声的肖威一脸着急地冲进来。
他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不由分说地一把推开儿子,赶忙将瘫坐在地上的程岚搀起。
肖放则迅速唤来了医生,随后推着还愣在原地的弟弟往门外走去。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事被家里人知道,确实怪我。但关于你们之间,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再这么一意孤行下去,到最后,乐茵不但不会幸福,只会是被你给害了。”
说完这话,肖放便径直离去,只留肖霖独自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许是刚刚那些尖锐又难听的话语,像绳索似的把他双脚紧紧捆住了,使得他一时间竟迈不出脚步离开,只能无助地靠在那冰凉的墙壁上,听着耳边不停传来仪器滴滴的运转声。
他眼神复杂地盯着走廊上那有些晃眼的灯光,也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但和刚来时那坚定的模样相比,此刻的他显然更加无力,恰似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孤雁,浑身透着茫然与落寞。
夜色越发浓重,病房里,经过医生的一番安抚,程岚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下来。
此时的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是紧紧靠着枕头躺在床上,双眼发直地望着天花板。
张敏端着一碗温热的粥走进来,招呼公公肖威回去休息,表示她和肖放留在这儿守着就行。
虽说能理解程岚对于这事的无法接受,但张敏却想不明白她的那份固执,还有她口中所谓的母爱以及对外孙女的隔辈爱。
既然口口声声说那么爱自己的女儿,还一个劲儿地念叨着愧对自己的女儿,可为什么女儿都已经客死他乡了,她却从来都没去看过一眼呢?
要说早些年是因为身体不好不方便去,那后来呢?身体好了之后为什么还是不去?
她口口声声说着愧对女儿,满心想念女儿,可连女儿葬在何处都不清楚,这难道也能称之为母爱?
并且在对待乐茵上,她认为程岚所采取的那些弥补行为,根本不是出于真心觉得亏欠了杨露,不过是想要掩饰自己那虚伪且流于表面的母爱而已。
乐茵和肖霖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两人还彼此情投意合,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回想起小叔离开时那神色不太对劲的模样,张敏心里越发犯起了嘀咕。
难道……程岚真的是以死相逼了?
要果真那样的话,那她也只能说这老太婆实在是顽固不化,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说归说,她虽没法理解程岚的做法,但这事儿她可不会去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