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他两手空空,走时则环顾再三,生怕遗漏了什么。
但对于这件便宜的衣服,乐茵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衣服就是随便买来的,要不你还是别带了吧,等我下次再买套好一点的给你。”
“不用,穿着舒服就行。”说着,肖霖垂眸看向腕表:“走吧,再晚一点就赶不上了。”
“嗯,舅舅,给你外套,外面起风了。”
一张满是不开心的小脸,却极为勉强的装作无事。
就那副努力的模样,简直惹人疼惜到不敢直视。
肖霖将外套接过,凝视着那双因情绪即将崩溃而隐隐颤动的眼眶,沉默了几秒钟,最终什么也没说,穿好衣服便走下了楼。
相比于上午,此时坐在车里的乐茵,低垂着眼眸,紧紧盯着放在腿上的双手,安静得有些离奇。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只有车子轻微的震动声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阿霖,这次走又要很久才回来吧。”开着车的李宗忽然开口问道。
肖霖将视线从那低垂着的小脑袋上移开:“可能吧。”
“国内现在发展得也挺好,这个时候把重心转移过来,其实也不错。”
“看情况吧。”
“听你父亲说,你在泞港投入了很多项目,有意在那持久发展,泞港与国际接轨紧密,同时又是经济连接带,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如果将重心挪在那里,无论是对于商业拓展还是资源整合,确实都具有相当大的优势。”
“再说吧,对泞港暂时还没那个打算。”
乐茵全程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旁边的话语声。
只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李宗在说,肖霖偶尔回应一句。
半晌,车子驶入机场附近的停车区域。
乐茵猛然回神,这才惊觉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她以前从未觉得机场离家这么近,甚至是近到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抵达了。
而今天,她也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近。
李宗留在车里,乐茵提着东西跟随舅舅下了车。
时间把握得刚刚好,在登机前,肖霖从她手里拿过装有衣服的袋子,忽然问:“东西呢?”
经提醒,闷了一路的乐茵这才恍然想起,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被保护得极为妥善的首饰盒,将其打开。
精致耀眼的胸针,整体复刻了山荷花的形状,与乐茵的那支发卡极为相似,几乎别无二致。
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那呈透明状的花瓣格外引人注目,就好似被注入了生命力,时刻散发着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光芒。
乐茵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动作极为轻柔地取出胸针,接着拉了拉肖霖穿在身上的外套,比划了几下,却不知该戴在哪里才好。
她犹豫着,抬起微微泛红的眼眶,逐渐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
“不知道戴在哪?”肖霖忽然开口问。
乐茵轻轻点头,本打算将手里的胸针递给舅舅,然而下一秒,她那拿着胸针的手瞬间就被一只微微发凉的大手所覆盖住。
“左侧这里,靠近心脏的位置。”
“嗯……”
乐茵应了声,继而打开胸针的锁扣,动作缓慢地将其戴好。
“舅舅,戴好了……”
肖霖垂眼看向胸前那亮闪闪的胸针,仅仅停留了几秒钟,目光便再次投向眼前人。
登机的广播音响起,极度的不舍瞬间涌上乐茵心头,她多次吞咽着口水,试图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违心地狠下心催促:“舅舅,你走吧,已经在催了。”
“嗯,快点回去吧。”
“好……”
乐茵站在原地,神情有些发愣。
她不停地冲着那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挥着手。
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那笑让人看上去很是放心。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不舍与牵挂如潮水般汹涌。
就在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时,乐茵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转身的瞬间,情绪彻底破防。
她撑不住的缓缓蹲在地上,任凭来来往往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却仍忘我地抽泣着。
三年的时光是那么的漫长,她到底该怎么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