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自认为,在没有任何义务的情况下,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足够了。
待所有要拿的东西收拾妥当后,肖霖最后摘下床头上的小夜灯,塞进了她鼓鼓囊囊的书包中。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乐茵点点头,目光依旧满是不舍地环顾着眼前被阳光铺满的卧室。
在这虽然只是短暂地居住了半年,但这半年于她而言,却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离开房间后,她再度缓缓去到窗边,双眸黯淡无光地向外眺望。
而在这对面,便是宾大。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够再次回来,也不知自己能否凭借自身的努力考入那所梦寐以求的大学,更不清楚回国之后,又会迎来怎样全新的生活。
一切都是那样的茫然无措。
阳光穿透玻璃窗,肆意倾洒在她那白嫩的小脸上。
强烈的光线让她微微眯起眼睛,可她的视线却依旧紧紧地定格在那处。
肖霖不忍再催促,便拉着行李箱,默默无言地凝视着那张满是怅然之色的脸颊。
就在这时,周扬的电话突然打来,催促着两人下楼,说他已经来到了小区门口。
下午三点多,几人抵达费城航站楼,继而转乘 AA527 航班,于晚上八点三十五分从费城出发,经过六小时后到达洛杉矶。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一路跟随而来的周扬,送到这,也只能恋恋不舍地对着耷拉小脸的乐茵抱了又抱。
“回国以后,一定要常和哥哥联系,记住了吗?”
乐茵轻点头,小手始终紧拉着肖霖的衣角。
走进机场大厅,她不住地回头张望。
而一向感性的周扬,一边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不停地向她摆手。
那模样,像极了一位老父亲送长大成人的孩子出去闯荡时的满心不舍。
午夜十二点十五分,由洛杉矶直达凌南的飞机缓缓升上高空。
这是乐茵第一次乘坐飞机,但此刻的她,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兴奋与开心。
从一开始登机,她就静静地坐在座椅上,呆呆地望着外面的夜景,偶尔瞅瞅身旁手拿平板,正在处理工作事宜的舅舅。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旅途,实在漫长得让人难耐,乐茵终究是熬不住,困意如同潮水般缓缓袭来。
她轻轻揉了揉眼睛,小小的脑袋靠在舅舅的胳膊上,乖巧地盯着平板上显示的密密麻麻的数据。
察觉身旁的小人安静得有些异常,肖霖合上电脑,轻声问:“困了?”
然而,却没等到任何的回应。
他微微偏过头去,只见女孩那长而卷翘的睫毛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垂下,呼吸平稳而轻。
考虑到机舱内的冷气,他抬手轻轻扶着那颗陷入沉睡中的小脑袋,另一只手则准备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女孩的身上。
可就在衣服还没完全脱下时,他突然的一拉,差点就将女孩拽醒。
结果定睛一看,他这才发现,小鬼头把自己衣服上的装饰纽扣与她那件单薄外套上的纽扣,互扣在了一起。
一时间,肖霖有些无奈,沉默许久,最终没有继续刚才的动作,而是唤来空乘服务人员,要来了一张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女孩的身上。
而那颗被扣在一起的纽扣,仍旧紧紧的相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