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桉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她身处巨大的森林中,周围雾气袅袅,能见度几乎为零。
四野茫茫,寂静无声。
她辨不清方向,更不知黑天白夜,只能双手摸索着小心前进。
雾气加重了,身后似乎传来异响。
窸窸窣窣的,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直到——近在咫尺!
脊背猛然蹿起一股寒意,姜清桉猛地回头,瞳孔骤然一缩。
身后,一只硕大的黑色蠕虫离她只有一尺之遥。
两只眼睛漆黑如无尽深渊,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给吸进去,吞噬殆尽!
姜清桉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呼吸急促。
如上岸濒死的鱼,眼中余惊未散。
身上衣衫早已浸湿一层冷汗,贴在身上,更叫人难受。
绿荷正守着她,撑着脑袋在桌子上打盹。
此刻听到动静,困意全无,连忙跑过去焦急地问:
“小姐,您没事吧?”
姜清桉双手紧紧抓着被褥,苍白着脸,虚弱地摇了摇头:
“做了个噩梦。帮我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绿荷满眼紧张和心疼,她点点头,“奴婢这就去,小姐您坐着不要动,有事叫春红,她就在外面。”
“嗯。”
姜清桉闭了闭眼,靠坐在床栏上,梦境中那双漆黑的虫眼仿佛挥之不去,又浮现在脑海中,令人头皮发麻。
到底怎么回事?
是何人想要害她?又想带她去往何处?
是害她……还是沈意?
那两个黑衣人对自己做了什么?绿荷迷药劲过后无事,可她却虚弱至此。
如今看来,对方一定是对她做了什么,而不是她的错觉。
姜清桉思绪翻涌,可她发现,自己越是思索,头就越疼得厉害。
睡了一觉,头疼还没缓解。
姜清桉觉得很不对劲,她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并无异样。
问题出在哪里?
头疼加剧。
不能再想了。
姜清桉被迫停止思考,她失神地望着窗外,目无焦距。
绿荷备好热水进来时,便看到姜清桉毫无神采地望着外面发呆,她有些担忧。
“小姐,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奴婢再去请大夫?”
没有得到回应。
绿荷心头有些怪异,她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嗯?”
姜清桉这才转过头看向她,不过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你说什么?”
绿荷压下心底的怪异感,转了话锋:“小姐,热水已经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
小姐的情况有些不对,还是待会去禀报老爷才是。
绿荷心里默默地想。
另一处院落。
沈洲听着阿九说的话,心情有些复杂。
他本该是很讨厌沈意的。
两天前她还拿着破布往自己嘴里塞,还毫不留情地下手打痛自己。
可当天晚上就被人掳走了,找回来时昏迷了两天,听说现在还很虚弱。
他讨厌沈意,可现在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要不要去看看她?说到底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不行,她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他才不要管她死活。
脑海中天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