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华裳眸光一闪:这些日子田氏一直没来乌索,也不知大伯母一家怎样了。
廖施一向自诩名门闺秀,大户人家的规矩礼数没学多少,后宅里的阴私手段却是学了个透。
廖氏一族一朝败落,廖施怎会甘心就此落魄?
谢小公爷在京城权贵之中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到了这边城荒蛮之地,谢小公爷便成了廖施眼中,唯一能够抓得住的那根救命草。
小公爷到了余梁,那对母女定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希望小公爷能够平安度过此劫。
*
庄氏自回到余梁,便发动家中所有人,多方打听解毒药方里的药草。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的娘家二弟听说余梁一户人家好像有一种药草,名唤“血金草”。
这户人家已逝的父亲原来是做药草生意,其父突发重病过世之后,有一批药草便积压下来。
这些年,其子已将药草处理的七七八八,还有一些连药铺都不收的,便一直留在库房里。
在得知庄氏一家四处搜寻药草之后,那人在自己库房里找到了几株血金草。
庄氏欣喜若狂,却没有立刻让人去陶县,给廖华裳捎信。
而是一边嘱咐那户人家,价格可以随便开,药草千万得给留着。另一边则四处托人,给乌索的谢小公爷送信。
谢翊接到信,便带着人赶到了余梁。
在余梁与急匆匆回乌索的方炜短暂打了个照面,谢翊就去了庄氏所居的农家。
这里还是廖忠花自己的银子租赁下来的。
庄氏母女几人住了东屋,庄氏几位舅兄住着西屋。
廖忠则自己一个人在灶房里睡。
桑氏寻到一家酒楼,带着儿子做些洗洗涮涮的活计。
酒楼掌柜见她可怜,给她挪出一间柴房。桑氏这些日子,便一直和儿子住在这间柴房里。
一进院门,庄氏就热情的将他往屋里让。
谢翊板着脸,站在院中朝庄氏拱手一礼,“不知庄夫人发现的药草在何处?”
庄氏知道谢翊避嫌,不肯进屋,便喊了西屋的兄弟来作陪。
又笑着对谢翊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天气又冷,还请小公爷入内一坐。”
庄家大哥也极力相让。
谢翊无奈,只好跟着庄家大哥进了屋。
庄氏笑着坐在谢翊另一侧,扬声唤道:“施儿,上茶。”
廖施应了一声,含羞带怯端着茶盏,莲步轻移缓缓上前,将茶盏放在谢翊身边的案几上。
一股劣质的脂粉味立刻扑鼻而来。谢翊没忍住,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他揉了揉鼻子道:“不好意思,在下失礼了。”
庄氏看看满脸羞愤之色的廖施,朝她使了个眼色。
等廖施回了内室,才笑着对谢翊说道:“前些时日,妾身一家四处打听,总算有了药草的消息。”
“听那户人家说,这药草名‘血金草’,足有五六株。”
她脸色微红,颇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小公爷也知道,妾身母女那日,得罪了陶县的六弟妹,几次托人捎信,却一直没有回音。”
“妾身担心侄女着急用,又不认识旁的人,这才托人捎信给小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