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旻进义学之后,休沐之前就住在龚万里家里。
离了纪婴和聂夫人的管制,纪旻就像出笼的鸟儿,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三分。
不过有瑞儿和瑁哥比着,纪旻自觉自己不能比他们俩读书差。
再加上廖东江时不时表扬一下,这两天在课堂上,纪旻总还算老实,让背的书,也能磕磕巴巴、丢三落四背下来。
老实了两天,他已经忍到了极限。
一听瑞儿答应下来,纪旻恨不得一跳三尺高,一把搂住瑞儿的肩,“放心,以后咱俩,那就是过命的交情……”
瑞儿肩一抖,甩开纪旻的手:谁跟他过命?
他转过身,严肃地看着纪旻,磕磕巴巴说道:“好好读书,才带你一起。”
不能因为纪旻一个纨绔,堕了义学的名声。
只要能带他一起玩,什么条件都不是问题。
纪旻连声答应着,不屈不挠再次揽着瑞儿的肩,回了学堂。
南华街坊。
蒋栋在酒楼里等得正心焦,突然听到后门脚步声响,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转身看过去时,却是大失所望:
来人并不是那位美妇人,而是一个留着长胡子的大汉。
他眉眼微沉,冷声说道:“怎么,莫不是你们掌柜的瞧不起爷,连面儿都不肯露吗?”
郑全心里冷笑:瞧不起你不正常?你算哪根葱?
面上却笑着拱手一礼,“这位客官,我们家主有客脱不开身。客官有事,找在下说也是一样的。”
蒋栋骄横道:“我跟你一个看门狗说得哪门子话,让你们掌柜出来见我!”
他拿脚勾过一条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道:“你告诉她,她若想在这乌索将店开下去,今儿还必须得出来。不然……哼哼!”
郑全神色不变,微微笑道:“哦,看来这位客官,今日并非有事要找我们家主商量,而是挑事儿来了?”
蒋栋一挑眉,站起身逼近郑全,“哟呵?哥们挺明白啊。实话跟你说,小爷是……啊!”
不等他自报家门,郑全抬起腿,当胸一脚。
蒋栋顿时像一只被甩出去的麻袋,一路惨叫着,凌空从大堂里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如人肉沙袋一样摔在街上,把蒋栋摔了个七荤八素。
街上行人连忙闪到一旁,站在路边看热闹。
不等蒋栋从地上爬起来,郑全已经飞身欺近,揪住他的衣领从地上拖起来,照准他的脸就是一拳,“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见我们家主?”
蒋栋惨叫一声,含糊不清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不等他说完,郑全抡起拳头结结实实又是一拳,“还敢威胁我们这店开不下去?”
郑全冷笑,“知道这家店是谁的吗,就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蒋栋舌尖被咬破,流了满嘴的血,一说话血水乱喷,“你敢打我,信不信我让我姐夫……”
“老子打得就是你!”
郑全悠着力气,一拳一拳砸下去,“让你来找岔,让你来闹事……还想让我们当家的见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将软成一滩泥的蒋栋扔到地上,一脚踹了上去,“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腌臜东西!记住了,以后再来寻事,爷爷见你一回打你一回!”
蒋姨娘派出来寻蒋栋的人赶到酒楼的时候,蒋栋已经瘫在地上晕了过去。
听那人说了蒋栋身份,郑全乜斜着眼睛,呸的朝一边吐了口唾沫,“哟,原来是蒋姨娘的弟弟啊。”
他重重咬出“姨娘”两个字,无论神情还是语气,都带着明晃晃鄙夷,“早说不就完了吗?瞧这事儿给闹的,在下还当是哪个破落户家的地痞流氓。不好意思啊,下手狠了点。”
郑全抬腿又往蒋栋身上踹了一脚,目光狠戾在来人脸上打了个转,“行,既然你们来了,那就把人带走吧。以后看紧点,别再让他到处乱跑,这乌索,可不怎么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