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炜捧着碗突的一笑,“自然。旁人在下不知道,反正咱们那位小公爷,收获还挺大的。”
这话怎么说?
廖华裳心下一想,便明白了八九分,笑道:“人无事就好。”
方炜坐了一会儿就站起身,“算了,在下还是去看看那位乖徒儿吧。”
那小家伙,悟性真好。他教过一遍的东西,都不用再教第二遍。
济善堂挑来的十六个孩子,都是他亲自挑选,资质尚可。
反观那廖家小哥,就有点资质欠佳了。
方炜一走,陈方也起身退了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父女两人,廖华裳才笑道:“父亲今日可曾给伯母银两?”
廖魁轻笑一声,“给了,二十两。我们也没有多少银子,能帮多少,算多少吧。”
廖华裳看着父亲眼中闪烁的精光,忍不住笑笑,“父亲言之有理。”
她有银子,父亲也知道。
但她不想给伯母,父亲这般做,甚合她心意。
太子没死,已经暗中起事。廖赟跟在太子身边,只要太子大事能成,廖氏东山再起是迟早的事。
可她不想父亲和她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变成廖赟一支位极人臣的垫脚石。
按大梁回避制度规定,同族兄弟三代以内不可同朝为官,同一州府衙门内不可出现沾亲带故的上下级,官员不可在距离家乡五百里之内的任何州府任职。
若廖赟回朝为官,父亲便只能外放。
廖赟一日不退出朝堂,父亲便一日没有入朝的机会。
庄氏母女不懂感恩,将廖氏所有族人都视为她们的附庸。无论对她们多好,她们只会视为理所应当。
父亲此番只给她二十两,这份心意,不止得不到好,还会被那对母女记恨在心。
等廖赟有了消息,这个状,定然会第一时间被添油加醋告到廖赟面前。
廖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庄氏母女的话,他会抽丝剥茧的分析。
只要稍一了解,定然就会知道,事情并非母女俩说得那般。
无人说,自是无人知道,廖华裳父女为全族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为庄氏母女承担了多少风险。
廖魁若直言相告是为邀功。
经廖赟自己猜度,这份恩情才尤为珍贵。
以后只要大哥廖东江能入朝,廖赟定然尽心提携。再加上她和父亲在背后全力支持,大哥的官途便能走得更顺一些。
说完了庄氏母女,廖华裳才将藏在袖袋中的信拿出来,递给廖魁,“父亲看看这封信。”
廖魁下意识看了女儿一眼,伸手接过信展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看完之后将信交给廖华裳,沉吟着问道:“裳儿觉得,此信要如何处理?”
这封信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伤敌;
用不好,伤敌更伤己。
廖华裳收好信,轻声说道:“二皇子若是得知信落到女儿手中,只怕我们全家,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但弄丢信件这事儿,纪婴不敢说与二皇子知道。”
纪婴若是向二皇子禀报信件丢失,就得牵扯到林沐的失踪。
然而调查林沐失踪案,这封密信就随时会有暴露的风险。
二皇子若知信件丢失,信件一日找不回来,他便一日寝食难安,自然也不可能放过丢失信件的纪婴。
廖魁点点头,“纪婴能猜得到这封信在你我手中。但,他想找我廖家麻烦,没有足够的借口,谢小公爷在,就不敢动手。”
“心中有疑虑,行事就会有所顾忌。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此人是除是留,全在你我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