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庄氏更想跟着廖华裳一家去乌索,但这样一来,去乌索的人数就超了。
只能听从廖魁安排,选择了余梁。
明日族人就会正式分道扬镳,廖华裳走到门口,朝另一间房扬声唤道:“嬷嬷,还有郑大哥,你们过来一下。”
郑全很快与林嬷嬷走了进来。
廖华裳问道:“东西可分好了?”
郑全应了声是。
廖华裳笑道:“车上的东西,是我离京之前仓促准备。东西不多,但足以能让诸位在安顿下来之前,藉此应急。”
郑全朝后一摆手,每个人都提着东西走了进来,分放到各家家主身边。
有棉被帐单、有木炭铜炉,甚至还有锅碗瓢盆和刀具。
最后春生提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打开,是一枚枚五两的银锭子和一沓面值五十两的银票。
廖华裳让人将银锭子和银票与分发的东西放到一起,“这些银子和银票,足够你们在寻到差事之前的花销。”
在分发到田氏的时候,田氏面带羞愧,支吾半天方道:“大侄女,我是个浑人,没什么见识。之前,对不住了。”
她诚恳地看着廖华裳,急忙说道:“我知道错了,真的。我跟你六叔,没啥本事,以后,但凡你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说话。”
廖华裳笑笑,“好,那我就先谢过六婶了。”
田氏连忙摆手,“是我们该谢你才是。那什么,你不是中了那啥毒吗?我听你六叔说,解药很难找的。你把方子写给我们,我们帮你打听着。人多了,总能打听到的。”
众人也都纷纷应和着。
廖华裳取出方子,又让春燕取来笔墨纸张。廖魁誊写了十几张方子,每家都拿了一张,郑重其事收了起来。
众人歇下之后,廖温忍不住附到田氏耳边,轻声说道:“我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还是个懂感恩的。”
田氏轻轻拧了廖温一把,嗔道:“你懂什么呀。她那么有本事,又有钱。只要好好巴结她,以后还能看着我们吃苦受难不成?”
廖温满腔的感动瞬间褪却,冷笑一声,“是我高看你了。”
说完,转过身,自顾自睡去。
田氏悄悄摸了摸袖子里的银子和银票,偷偷的、美滋滋地笑了。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再次启程。
至第三日日头西斜时,剩下的族人行至余梁。
庄氏与温氏执手泪别,又欲言又止地看着廖华裳,好久才泣声说道:“终归是大伯母对不住你。我这才知道你中毒一事,是我识人不明,没用心打探清楚他的为人……”
廖华裳笑笑,“大伯母,都过去了,您不必介怀。大伯母好好珍重,以后,会好起来的。”
无需愧疚,更无需补偿,彼此各自安好、互不干扰最好。
庄氏也没细想廖华裳话里的意思,哽咽着点点头,与女儿一步三回头离开。
押解官兵交接了文书和户籍,带着剩下的廖氏族人前往下一个居住地。
廖施回头看着远去的廖华裳一行,嘟着嘴不悦说道:“母亲,堂姐也真是小气,只给五十两银子,有什么用?”
还不够她买一只簪子的。
庄氏怒声斥道:“住口!咱们如今,能跟以前相比吗?你若再这样下去,只怕吃苦……啊!”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一把夺过庄氏手里的包裹。
庄氏还不等反应过来,那个瘦小的身影已经飞快消失在街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