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与潘珄互视一眼,忍不住摇头叹息:这承恩伯行事,果然狠毒。
廖夫人这是掉进了虎狼窝。
若非她机智,行事又果决,巫蛊案一出便立刻找了潘珄帮忙,又得常郡王妃相助,这时候,恐怕早就病在后院,卧床不起了。
再过个一年半载,便是人没了,也是无声无息、无人在意。
潘珄想了想,对谢翊道:“言之替廖夫人把一把脉?”
廖华裳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年轻的谢公子,不止武功了得,竟还通医术。
谢翊也不推辞,起身坐到廖华裳旁边的椅子上,朝她伸手示意,“廖夫人,请。”
廖华裳轻声道谢,“有劳谢公子。”
说罢轻挽罗袖,将手腕放到身边的案几上。
云儿赶紧上前一步,将一块罗帕盖在廖华裳腕间。
谢翊搭眼间,还是看到了那截皓腕,脑海中突然闪过那片雪白的背部,以及那颗猩红的小血痣,心中顿时一阵怦怦乱跳,脸上好似着了火。
他面红耳赤、左顾右盼。
无意中一抬头,正好对上潘珄意味深长的目光,浑身的不自在顿时消弭无影。
谢翊轻咳一声,凝神将手指轻轻按在廖华裳腕间脉上。
诊着诊着,谢翊突然啧的一叹,要廖华裳重新换了一只手腕,再三仔细诊过后,才对潘珄说道:“没有中毒痕迹。”
这个廖华裳已经预料到了。
这世间,能人异士无数,医毒圣手也有。
傅恪这样位高权贵的人拿出的毒药,自然非同一般。
谢翊眼睛一转,问道:“容谢某多嘴问一句,廖夫人是否常有腰腹寒凉、腹痛难忍的症状?”
这些症状,通常出现在妇人行经时期。
谢翊问得含蓄,廖华裳听懂了,连忙点头应是,“确实如此,近一年尤为严重。”
谢翊挑挑眉,“那就没错了。此是肾阳不足、胞宫寒凉所致。若非初始便是如此,便是避子汤服用过多。”
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廖华裳还是被这番话狠狠伤到了。
这些年,她将整颗心都放在那个男人身上,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个下场!
情绪一波动,眩晕再次袭来。
谢翊仔细观察着廖华裳的脸色,瞅准时机迅速将内力输入她的筋脉之中,却仍是一无所获。
他松开手,朝廖华裳拱手一礼,“请恕在下医术浅薄,看不出有何异样。但廖夫人此后,还应多注意,尽量保持情绪稳定,忌大起大落。”
廖华裳连忙起身回礼,“多谢。”
她看向潘珄,轻声问道:“潘叔父,侄女有些要紧事……”
潘夫人连忙站了起来,笑道:“瞧我,只顾着说话,侄女有事,只管跟你叔父说。我去后院看看,准备一些饭食,给侄女压压惊。”
廖华裳连忙起身道了扰。
潘夫人一走,带走了大部分丫头。
谢翊找了借口离开。
潘珄的随从和云儿也退出书房,守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