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顿时吓出两汪泪,颤巍巍唤道:“夫人?”
廖华裳微微蹙眉,“林嬷嬷她们都走了,妾身身边只留一个云儿服侍,难道夫君也不允?”
袁诤寸步不让,“伯府这么多婢女,不是非她不可。来人,去老夫人院里,唤迎香过来。”
“可是迎香……”
不等廖华裳拒绝,袁诤已经斩钉截铁道:“母亲院子里不缺贴身服侍的,既然夫人不愿意迎香伺候,那就不用走了!”
去怡心院叫人的仆从刚刚离开,就有一小厮急匆匆穿过人墙,快速走到袁诤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袁诤眼睛一亮,突然“呵”的一笑。
他缓缓走到廖华裳身边,一把推开林嬷嬷,用力将廖华裳扯到自己身边。
然后慢慢低下头,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既然裳儿这么想出去住几天,为夫答应你,谁让为夫最疼爱你呢?等过几日,为夫就会,亲自把你接回来。”
廖华裳起初只觉得莫名其妙,转念一想,却是如同一瓢雪水,兜头浇了一身。
她煞白着脸,看着袁诤轻轻放开她,慢慢后退一步,彬彬有礼朝潘夫人拱手一礼,“既如此,便有劳潘夫人,好好照看我家夫人。”
那畅快无比的笑容,怎么看,都带着一种残忍的恶意。
在经过怡心院时,廖华裳看到了院门内探头探脑的一众人。
人多,又离得远,不知道傅老夫人在不在。
终于看到了府门,不过才隔两日,廖华裳却觉得隔了两辈子那么久。再从这道门走出去,已是截然不同的两段人生。
府门外不知何时围了好多百姓。
一看见廖华裳出府,顿时一阵骚动,“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哎哟这人看着好像不大行了。”
“是不是真遭毒手了?”
“传言不虚啊!”
之前廖华裳买猎物的猎户也在其中,看着两眼肿成鱼泡眼的夏蝉,仔细辨认一番后,跟身边的百姓说道:“看见了没?就是那个丫头,叫夏蝉。”
“这才两天,看她瘦的,一定被关起来饿肚子了。”
“之前白白嫩嫩的,生得可好看。”
一个年轻的后生,两眼发直,喃喃说道:“亲娘啊,这大户人家简直太吓人了。好好的人咋能折磨成这个样子?”
果然深宅大院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这还是当家主母了,都能被折磨成这样。
要是丫头小子,还不得活活磋磨死?
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羡慕大户人家穿金戴银了。
伯府的大门,在廖华裳一行出门后,立刻砰的一声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