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诤满脸痛心,软语相求,“裳儿,别闹了行不行?你身子不适,为夫扶你回去歇着,好不好?”
廖华裳扶着云儿的手,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胸中翻滚的情绪。
她发现了,只要她一激动,就会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看来她喝下那碗药,虽然及时催吐过,还是残留了一些药性。
袁诤知道这一点,才会不停地激怒她。
若她当真晕过去,被送回月华院。再让袁诤花言巧语将世子妃和潘夫人送出府,她就再无逃出生天的机会。
原本十拿九稳可以借今日这个机会和离,如今看来,恐怕难了。
这一切,只因方才傅恪问的那句话。
他应该是在借此提醒袁诤:那些药,从脉象上无法诊断。
看来那些药,应是傅恪交给的袁诤。
不愧是内阁大学士,一句话就让整件事彻底翻转。
心机之深沉,手段之狠毒,为常人所不及。
廖华裳等身体那阵眩晕过去之后,才睁开眼睛,轻笑一声,“好,我姑且信你一回。”
不等袁诤露出笑意,廖华裳接着说道:“既然是误会,还请夫君派人去一趟府衙,将春燕接出来。”
她看着袁诤暗藏阴狠的眼睛,“还有林嬷嬷和夏蝉。之前妾身已经放了她们的奴籍,无故拘押平民百姓,与法理不容。”
“既然你早与傅家小姐定情,又有了两个儿子。傅小姐为你苦守五年,单是这份情意,妾身便自愧不如。妾身,今日自请下堂,成全你与傅小姐。”
袁诤咬肌高高凸起,死死盯着廖华裳,却始终不发一言。
廖华裳转向傅恪,“傅大人乃堂堂内阁大学士,傅家千金身份何等贵重,岂能与人为妾?”
“妾身再不懂事,若当真依着夫君,以平妻之礼聘娶傅小姐进门,怕不得让全天下的人看傅大人笑话?傅氏不止傅小姐一个未嫁女,傅大人在朝为官,也该为她们想一想。”
傅灵蕊年已过二十,又是丧妣女,给承恩伯做平妻,一句“情投意合”便可遮掩过去。
能够影响傅家其他小姐姻缘的,是孝期苟且、未婚生子。
傅恪眼睛微微一眯,眼底闪过一抹阴沉的杀意:威胁他?
这个妇人,当真好大的胆子!
但是,这件事到此为止,廖氏却是不能再留在伯府了。
因为她一旦毒发而亡,立刻就会印证袁诤给她下毒的事实。
就算要死,也得让她死在流放之地!
想到这里,傅恪暗含警告瞪了袁诤一眼,呵呵一笑道:“廖夫人言之有理。总归是老夫教女无方,才给夫人带来这诸多麻烦。”
他扬声唤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随从连忙进门拱手一礼,“老爷。”
“你带着老夫的名帖去一趟府衙,就说事情已经查清,春燕姑娘是冤枉的,将春燕姑娘带回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