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恶心,也只是干呕。
云儿含着泪,从旁边的橱柜里取出水壶,抖着手倒了一盏,递给廖华裳,“夫人先漱漱口……”
廖华裳一把拍掉茶盏,冷冷说道:“不用你假好心。”
云儿神色慌张看了看门口,抬高了声音说道:“夫人,婢子以为,您还是识时务些比较好。”
她边说边看向门外,“您想想,您在这深宅大院,除了依靠伯爷,还能靠谁?”
“林嬷嬷和夏蝉姐姐,她们再忠心,到底只是下人。便是除了奴籍,那也只是平民百姓。她们再着急,又有什么用呢?”
廖华裳停下干呕,抬头看向云儿。
云儿目露哀求之色,用眼神示意门外有人在偷听。
廖华裳心里一动,接过云儿递上的帕子擦了擦嘴,“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云儿轻声道:“那婢子给您倒茶,您漱漱口?”
“好。”
云儿服侍廖华裳漱过口,又服侍她穿上里衣,扶着她靠在床头坐好。
梁上谢翊默默背转过身子,面如火烧、心如擂鼓。方才躲避不及,廖夫人用力推开那丫头时,身上裹着的锦被滑落。
那雪缎般精致秀美的背,就这样猝不及防暴露在他眼中。
谢翊感觉,有时候视觉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也不是什么坏事。
比如他虽只是惊鸿一瞥,还是发现了廖夫人肩头蝴蝶骨的位置,有颗红痣……
下面内室主仆两个在说话,谢翊已经完全听不进俩人在说些什么。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那个血红的小痣。
还有,那片雪白的背……
谢翊懊悔万分,深恨自己在袁诤离开时,没有及时转身。
他咬牙切齿叹息一声,抬手“啪”的一声拍在自己额头上。
“谁?!”
一声轻喝自下方内室传来。
廖华裳下了床,朝捎间方向走了几步。
云儿吓得瑟瑟发抖,还是强忍着恐惧挡在廖华裳前头。
谢翊屈指一弹,内室门口的两个丫头顿时软软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自房梁一跃而下,几个大跨步就蹿到正房门口,打开门迅速提气而起,如一只身形灵巧的猫,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廖华裳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人影。
她想了想,轻轻打开内室门。
云儿留意到她的沉默,连忙探出头,看了看地上昏睡的两个丫头,小声唤道:“夫人?”
廖华裳面不改色,重新关紧房门。
她现在非常确信:方才那个声音,一定是这房里另有其人。
那个人,既然会将两个丫头打晕,就一定不是袁诤派来监视她的。
如此,就算不是友,也绝非敌人。
只是不知他在这房里待了多久,有没有发现她闪进空间催吐的事。
内室门一关,云儿立刻扑通一声给廖华裳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