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廖家已败,就算自己儿子碍于名声不休廖氏,以后廖氏在府里,还不是任由她搓圆揉扁?
那时,她库房里的东西,跟自家的又有什么区别?
何必急在这一时。
遂板着脸摆了摆手。
廖华裳一走,袁乐韵立刻凑到傅老夫人面前,压低了声音小声撒娇道:“母亲,韵儿的嫁妆,您可得让嫂子给我好好置办一下。”
她晃着傅老夫人的手,“忠毅伯家的蕙禾出嫁,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呢。韵儿的可不能比她少。”
傅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相貌姣好的女儿道:“要她给你置办什么,她那眼界见识,能比得过母亲和你兄长?我们袁府,才是真正的勋贵世家。母亲见过的好东西,廖家哪有福气见识到?”
袁乐韵扑进母亲怀里撒娇,“母亲最好了,还是母亲疼韵儿。”
廖华裳刚回到月华院,得知袁诤照旧让人送了消息,今晚歇在前院。
不回来也好。
否则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半夜爬起来,再拿把刀把袁诤给攮死!
夜深了,值夜的春燕已经入眠。
可廖华裳不敢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脑海中就会出现那个官兵充血的眼睛、狂笑的表情。
还有他欺上来的样子……
寒颤一波一波在身体里滚过,廖华裳冷一阵、热一阵,整个人颤抖个不停。
她不敢睡,她害怕。
害怕自己睡过去之后一睁眼,又回到令人绝望和窒息的羯羚关。
回到那一望无际、无论如何都走不出的大山!
无数次尝试过强迫入睡而不得之后,廖华裳干脆从床上爬起来。
她披上外裳撩起帐子,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腕上的碧玉镯,望着豆大的烛火发呆。
指端突然传来一阵灼痛感,周边的光线也突然变红。
廖华裳被指端的灼痛烫得一哆嗦,低头一看,才发现腕间的碧玉镯正一闪一闪,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怎么会这样?
真是见鬼了!
廖华裳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将镯子往下撸。
以往松松套在腕上的镯子像缩了水,紧紧箍着她的手腕。
任凭廖华裳如何用力,就是摘不下来。
而且温度越来越高、红光越来越盛。
皮肤已经由灼痛感变成了烧伤感,甚至还能闻到皮肤被灼烧的焦臭味。
廖华裳痛得满头大汗,转头摸索自己放在枕边的帕子,想用帕子裹住镯子,再找把锤子将镯子砸碎。
结果不等她拿到帕子,腕上的灼烧感突然不见了,转而是一股沁凉。
被烧伤的地方也被这股沁凉细细浸润着,舒服极了。
廖华裳再次倾身凑到烛光前,细细观察着手腕上的镯子。
突然,镯子闪了闪,凭空从腕上消失了。